第二天继续大张旗鼓地做天法事。之后,其他喇嘛都走,只留下那个矮小老喇嘛伺候在嘉洋丹增左右。
早晨,天刚蒙蒙亮,嘉洋丹增家门口便聚集着许多善男信女。他们推选出位年老长者进去跟里面矮小老喇嘛商量让他们拜见佛爷。老喇嘛私下对嘉洋丹增讲许多话之后,便放他们进来。
村民们依次排着长队,蜿蜒曲折,如条长龙。他们手捧各色哈达或其他东西,弯着腰弓着背向嘉洋丹增靠近。他们将哈达或东西献上去,叩长头,让佛爷摸顶,并从底下偷偷地看上嘉洋丹增几眼,然后,伸伸舌头,咽两口唾沫,迅速倒退着走开。
村民们都依次走光。最后,正当嘉洋丹增准备起身回房休息时,看见个女人捧着卷用黄绫紧裹着经书缓缓朝这边走来。猛看,他觉得这个身影很眼熟,但不能马上认出来。那个女人低头走到他面前,跪下,双手将那卷经书举过头顶,呈到他面前。他伸出手刚刚接触到那卷经书,就看见许多金灿灿光束直直射向自己。这时,他猛然记起自己七岁时情景。他紧紧将经卷抱在怀里,低声自言自语着。忽然间,他看见那个女人在底下偷偷地看自己,便下子认出她是要他做她丈夫仁增旺姆。他本能地往后移动着身体,显得异常恐惧。他
几步回头看时,看见白发老人领着老头子和仁增旺姆正朝相反方向走去。
嘉洋丹增似乎听见阵阵敲鼓声、铙钹声、诵经声缓缓地从很远地方传过来,好像在遥远地方召唤着他。于是,他慢慢睁开眼睛。他用力揉揉眼睛,看见许多穿绛红色袈裟喇嘛正围坐在自己身边高声诵经,便用诧异目光望着他们:
“你们在这儿干什呀?”
喇嘛们听到这不知从什地方发出声音,下子停止诵经,惊奇地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着。最后,看见嘉洋丹增缓缓地坐起身来,便大声喊道:
“活佛还生!活佛还生!”
喇嘛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什?还生?难道死吗?”嘉洋丹增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这时,个矮小老喇嘛低头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向他行个礼说:
“佛爷总算没丢下们这些苦海中众生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佛祖真是有眼啊!”
等矮小老喇嘛抬起头时,把嘉洋丹增给吓跳。他使劲揉揉眼睛仔细地看。他发觉这个矮小老喇嘛就是仁增旺姆那个早已死去父亲。他想问:“喂,老头,你不是早死吗?你怎还在这儿?”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出声。他望着老头子不时煞有介事地摆弄着自己身上衣服,暗暗在心里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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