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又窜过来坐了，这次是她把郭东撵到自己座位上去的。
写了几道题，她侧着头看边学道，边学道微笑着和她对视，董雪首先撤走了目光。
近距离观察下，边学道已经可以确定，等这个女孩上了大学，有时间收拾，学会了打扮，磨砺一下气质，保准就是一个女大十八变。
往下看，呃……外衣拉锁是拉开的，里面是一件比较紧身的T恤，胸前鼓鼓的。
用中年男人的生活经验严肃地测算了一下，这最起码也是D，弄不好得是E。
到了6月中旬，天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把男生吸引回课堂多看点书，教政治的钱老师换上了筒裙和黑丝袜。对这穿法边学道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多特别，但班里的男生发誓说，前两年绝对没见钱老师这么穿过。
这个世界有很多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规律，坏事传千里就是一条。
没两天，学生中就传开了，传说是钱老师和本校一个年级主任晚自习时在办公室偷情，被他在本市另一所高中当老师的丈夫知道了，两人大吵一架后，开始冷战分居，准备离婚。
事情传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没法善了了。
边学道有点挠头。
我不过就是看你解解乏，之前话都没说一句，怎么就把你招来了？看这意思似乎可以来一场高三黄昏恋，还是最后几分钟那种。
可是边学道心里有道坎儿。那就是，他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女是徐尚秀，尤其徐尚秀还是一个各方面很优秀的女人，基本上，只要自己高考考得好一点，3个月后就能在松江市见到她，至于其他女人，都是过客。
边学道甚至想到，自己真要是跟董雪牵个手、亲个嘴、搂下腰啥的，算不算出轨？
想着徐尚秀，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边
不在乎台下男生炽热的、别具含义的眼神，钱老师穿着筒裙丝袜大大方方地坐在台上，偶尔有几个女生上去问题，她都细致地讲解分析，边讲还边看着学生脸上的表情反应，发现真的懂了，她会轻轻地点点头。
没人去问的时候，她就慢慢地翻着自己手上的书。
看过太多报道，从网络、报纸上窥视世间万象，拥有成年人灵魂的边学道能感受到钱老师身体里压抑着的火山一样的情绪。
最起码，很可能她只是一个代课教师，不在编制内。她的职称，她的住房，她的待遇，她的收入，她的考评，像钱老师这个年纪的女教师，有太多东西在别人手里攥着，需要想办法去争取。
下课铃响，钱老师慢慢起身，把讲台上的书收拾好，走出了教室。蓝色上衣，黑筒裙黑丝袜，多年以后，边学道依然记得这天钱老师走出教室的这个侧面，仿佛带着一种别样而决绝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