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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紧急立法实际上暂停了法律准则,在公众对一个受爱戴的君主被暗杀的反感平息下去很久之后,这项法律仍然存在。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国家未能区分危险的激进分子和温和的改革者。敏锐的观察者,甚至是那些对g,m运动基本毫不同情的观察者,全都在谴责这部法律。在这部法律的批评者眼中,它不仅仅是从根本上背弃了1864年法律改革带来的开放性和合法性文化,而且还为g,m者充当了新兵招募军官。政治流放者——那些被军事法庭认定有罪的人和那些被行政流放的人——在公众的想象中经历了一次道德转型:从危险且误入歧途的狂热分子转变为了有同情心的牺牲者。这个转型的舞台便是西伯利亚。13
1881至1904年间,国家因“政治上不可靠”而流放了四千一百人,因在工厂闹事流放了一千九百人。这些数字与1898年在西伯利亚的约三十万流放者相比可说是小巫见大巫。然而,这些数字远没有那些被拖入法网的人的影响力和地位那么重要。许多人(就算不是大多数)受过教育,有些人出身名门。基辅的某个军事法庭因为玛丽亚·科瓦列夫斯卡娅参加g,m活动判处她在西伯利亚服十四年苦役。她是一位著名的俄国贵族的女儿、一位俄国顶尖的经济学家的妹妹。贵族的儿女、学生、记者、商人乃至国家*员都因为只不过是拥有颠覆性书籍而被流放。1881年12月20日,贵族瓦连京·雅科文科因为“不可靠”而被行政流放,起因是当局在搜查他的财产时发现了一些记有代码的笔记和被认为参加g,m活动的人的讲话稿。一年后,另一个年轻的激进分子因为在亚历山大二世被暗杀之后为其写了一段无礼的墓志铭而被判处在东西伯利亚流放定居。有个人被行政流放到西伯利亚,因为他“被怀疑意图从事非法活动”。记者米哈伊尔·博罗金于1881年被流放到雅库茨克地区,因为他持有一份“包含危险和有害内容”的手稿——这是一篇有关维亚特卡省经济状况的文章的备份,博罗金已将该文章投稿至进步杂志《祖国纪事》。到达东西伯利亚某个最荒凉的地段三四个月后,他发现自己的文章已被圣彼得堡审查委员会消除了嫌疑,发表在了俄国传阅极为广泛的杂志上。14
19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的政治流放者不愿像十二月党人那样被从政治舞台上逐走,不满足于在自己的流放社区这个狭小的范围内践行他们的思想。新一代流放者效仿19世纪60年代的波兰人,决心与当局展开政治斗争。虽然许多(就算不是大多数)g,m者从未被审判过,但他们开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