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四十岁,时“w.g”初,他大姐姐被批斗至死:那照片中美丽女孩。
此后岁月,这份江南人家就剩木心人活下来。
这就是所知道木心身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识先生,他对说起过父母姐姐死,语气平缓。其实当他大姐姐出丧时,木心在灵车里放声号啕,连惯见丧事殡仪馆司机也回头看他:这节,是王韦告诉,当年他在灵车里和木心舅舅起送别母亲——王韦说时,正捧着木心骨灰盒,与并坐在桐乡回向乌镇车上。
先生死日,是二〇年十二月二十日。倘若喘息不止,到得今年二月十四日,木心便活满八十五岁:孙璞,是族中最高寿人,现在他潜入这幅民国照片,与全家会合。
二〇二年三月至十二月写于北京
木心先生仅存全家照片,约摄于九三年或九三二年,由外甥王韦保存。左起:木心父亲孙德润、幼年木心(当时名叫孙璞)、小姐姐孙飞霞、母亲沈珍、大姐姐孙彩霞。
木心,二〇年至九二七年
九四八年木心二十岁,摄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
垂老木心。二〇〇年十二月十二日摄于晚晴小筑,当时他已接受两位纽约电影人拍摄要求。年后,先生不省人事。
[1]本文初刊于《〈温故〉特辑:木心纪念专号》,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后收入《草草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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