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远个屁。
要是在北大荒插队呢？”
“车票
定很贵。”李忠诚说，“朱头三肯定买不起去北大荒
火车票。”
“车票钱是爸爸出。”
妈
个蛋，朱头三你赶紧去死吧，你都这样还想着赚张车票钱。李忠诚在心里暗骂。白淑珍说：“明白。”她坐到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哎哟，真是太滑稽。”李忠诚不知道该说什
好。白淑珍招呼他：“来，你坐对面，让好好看看你长什样。”他还能长什样？“你像只蟑螂。”她言语中混合着讥讽和温柔，“平时喂不饱你吗？”
“父母全死，没有兄弟姐妹，自己喂自己。”李忠诚羞惭地说，“在农机厂做铸工，有两间平房，个院子，离县z.府很近。”他想起媒人叮嘱过，这个条件赶紧抛出来。“不是这种土坯房子，是瓦房。”他踩踩地面，“屋子里不会长草那种瓦房。”
没那两间房，你连头母猪都娶不到。连公猪都娶不到！李忠诚恶狠狠地诅咒自己。那是列很热很热火车，多年后，在白淑珍离去岁月里，他曾至很偶然地向李白讲起——有多热？就像在火车上开家桑拿房。
亲历个日夜，他到达白淑珍所在生产队，出于各种原因，知青们已经有半跑路，没有走人，农活翻倍。大中午，白淑珍躺在宿舍里，名凶恶乡下干部在门口打转，李忠诚塞给他包烟，他就走。过会儿，白淑珍起身开门，李忠诚见到她，没有任何曲折，他爱上她。
“你是谁？”她问。
媒人承诺过他，事先会打电话给她说明情况。这鬼地方哪有电话？他不谙世事，现在才明白对方只是转给他张火车票。为此他还搭上盒松子糖，盒枣泥麻饼，及她叮嘱要送到香皂和蚊香若干。全都是他买单。妈个蛋，他还是把东西都掏出来，递到她眼前。
“是那个顶替朱头三人。”
“谈过朋友吗？结过婚吗？”
“都没有。”李忠诚说，“口渴，有水吗？”
白淑珍用自己茶缸给他倒杯水。“以后出远门要
“你是替他来送东西？”
“不。是顶替他人。他来不，以后也不会来。”
白淑珍费解地看着他。她有双笑意盈盈眼睛，在严厉时候。她眼神会变得像承受巨大失望。这是李白五岁就明白事情，李忠诚到五十岁还是稀里糊涂，他总是将她严厉误认为失望。她严厉消失被曲解为出于某种失望，仿佛她曾经对他抱有希望似。
“你走吧。”她说。
“是得走，这里太远，调休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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