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灰尘扒拉出
摞旧书，从中翻出本九八五年
硬面抄。这是在李忠诚扫荡白淑珍残余痕迹战役中唯幸存之物，留下她笔迹，菜金数额、借贷款、通讯地址、些当年流行歌词，还夹着张十元面值港币。最让李白动心是句普希金诗：假如生活欺骗你。是，生活欺骗她，不用假如。这本子在旧物中埋藏二十五年，直至李白搬家后才现身。他用种极度复杂心情简单翻阅它，白淑珍习惯与他样，本子从首尾两端写起，向中间挺进，仿佛正叙和倒叙将会汇合在个虚无核心地带，仿佛
们将会相见于白色南极。在倒叙部分，李白看到大量英文，少量俄文和法文。九八五年，白淑珍在学习外语，这件事从未被人知晓。你可以说她上进、时髦、想摆脱乏味生活束缚，但是请你告诉，谁会疯到同时学三门外语？
“这句话是什
意思？”李白摊开本子问老头。
Monpèreestespion。白致远回答：“法语，父亲是间谍
头，这也没什可怕，早已经历过红与黑时代，这辈子铁定能看到永生技术成真。
他不再理会电脑，起身找烟，发现白致远又消失，电视机还开着。他想换频道，近期本地新闻有否报道翡翠花园种种匪夷所思事端，发现遥控器不管用，拆开看电池不翼而飞。这样他又不得不坐回到电脑前，QQ那端，刚刚互加好友赵博发大串话过来，大意是说：像你这样有身份作家，不值得亲自去跟K这种人互骂。
“他到底是谁？”
“回迁农民儿子，还在念高中。整个文盲家庭，房子倒是分到三套，积习难改，在楼顶种菜就是他们家。到夏天全家睡在地板上，男男女女鼾声如雷，震得楼下人家报警。你跟这种人有啥好多说。”
“操他妈，还以为他跟卡夫卡有啥亲缘关系。”
赵博随后提到白致远，问其来历：“如今懂俄语人可不多，老专家吧？气度不凡。”
“A研究所退休下来。”李白随手敲字回答。
“滴个妈。”
“怎？”李白等会儿，“别他妈卖关子。”
过两分钟，赵博回答：“那是个隐形间谍机构。”又补充道：“国际间谍。”李白跳起来，碰翻水杯，他已无心再看赵博炫耀自己如何知道各类内幕传闻。手机响，白致远来电：“在楼下，背上来。”这次，李白言不发，把老头直接背进自己卧室，蹾在席梦思上。白致远被这稍显粗,bao动作搞懵，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李白已经钻到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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