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那位已经逃到外地去。”李白感叹,“在黑帮面前,这些有房有车人就像赤贫农民样孱弱。”
“你们不适合搞运动。”白致远强调,“乌合之众。”
“以为黑帮才是乌合之众。”
“不,你们才是。”
分属于两个宇宙拒绝。”
“阳台是,不想在那里留下任何人记忆。”姑娘说,“可以在结束后邀请你起去那里看星星。”
“高潮以后星星特别好看。”
假如那次,他决定住下来,他将得到个由女方支付租金阳台,不过在依偎整夜看星之后,他还是走,溜到南大舞厅里找别人玩,并遇到群更漂亮姑娘。那以后,她所有地址电话都失效,再也没能联系得上。李白回忆那个夜晚,在青年时代凿凿幼稚交谈,感到种冷峻后悔,种被时间、容貌、商品房价格搞晕失真感。如果此刻,当年她仍依偎在他身边,他将不会那轻易地跑掉。现在他能期望,是那姑娘也已经买房子,嫁得好,夜夜看星,不被打扰。
“只要你走出屋子,世界就是个巨大窗。”在她苦闷年龄,李白曾这样安慰她。现在,他不得不用句相反话来解释自己:世界能被你看到,不会大于扇窗内容。不知何处有人弹奏钢琴,那首曾经很流行《小草》。他坐在窗前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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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外公外婆直到他中年时仍健在,仍住在上海田林新村。那房子变得更破同时也更值钱,每年秋天老头过生日他都会去拜访次(顺便见见新旧情人)。白致远退休后并无其余娱乐爱好。主要阅读各类内参文件,偶有学校或媒体请他去谈谈欧美现状,高兴得很,像个权威。还记得李白表姐和双胞胎表弟吗?他们都混得不错,表姐已经嫁给香港人,表弟甲混街道办,表弟乙卖二手车。大家子聚餐时,你会注意到白致远有点苦恼。“他们都是小市民。”有天他在电话里对李白抱怨,“只有你出书,成作家。你才是嫡孙。”
“大知识分子通常生堆小市民子女。”李白安慰道。
他搬家后,白致远直念叨着要来探访,顺便游游吴里古城。因在街上被辆飞驰助动车撞断腿(车主摔死),休养两三年,这年终于拄着拐杖出现在李白面前。李白脸色欠佳,问其故,答日小区业主正在与物业公司干仗,昨夜观察群四线城市中产阶级维权行动,被某种激昂情绪感染后,不免寝食难安。物业公司不是好惹,清色十八线外地仔,皆为同乡,讲话也听不太懂。名业主收到死亡恐吓信。
“为什不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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