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振鑫主要业务是在公路上竖广告牌,行话叫“高炮”,也就是说,从陆路来到吴里,你首先看到必然是冯江手笔,部分不太引人注目广告语是李白写。后来,业务拓展至街道,主做灯箱、路牌、路灯杆子上吊旗。非典结束后,开发区迁入大量居民,社区成型,新型商业广场开幕,振鑫又包下两块楼顶广告牌,每年光是租金就得支付三四百万,员工多至十二人。当时行情,房地产客户是大鱼,
bao君。钟岚问:“你这瞎编,你心里过得去吗?”李白回答,还真没瞎编,这段话是你爸讲给爸听,李忠诚被醍醐灌顶,他不能理解在阳台上性交居然是种特权,但思前想后,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他就这开窍。
钟岚愤然拍桌。她不能理解李白注意力全都在老钟身上,也不能理解李白为何从个书写风花雪月少年忽然变身为肮脏下流性事描摹者。性是切,李白看着自己啪啪作响稿子,徒劳解释,性是饮食,性是政治,性是娱乐,性是体育竞赛。支钢笔落在地上摔成两段,笔帽弹到门外,这是曾小然送给他礼物,已经换过次笔尖,现在它彻底阵亡。性还是破坏。
“你给滚出去。”
“这是家。”
“好,走。”钟岚穿鞋往外跑。李白也跟着穿鞋,套羽绒服,并从角落翻出他背包。在她走后,他关水电煤,爬上墙头观望。这次她还真向远处走去,没蹲在墙根,根据多年解,不用两个小时她定会回来找他。未及刷牙洗脸,李白扛着背包狂奔向长途汽车站,有场远在北方青年文学笔会正在等着他去参加,尽管他会提前两天到达。
现在回忆起来,易遭遗忘年代既非童年也非晚年(它们分别被记忆禁锢),而是——用李白话说——青年时期某个季节。它是修辞空白点。你错误地征用“荒唐”,就像你使用过“困境”这种词,但你知道未必就是。“那支钢笔是你吃饭家伙,给砸,赔你个。”钟岚说。
“已经改用电脑,钢笔什,不用在意。有好多钢笔,都扔。”
“赔你个吃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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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江广告公司被吴里市列为著名商标品牌,它名字叫振鑫。鑫字在某年代曾经是中国人最爱,上至集团公司,下至杂货铺五金店。李白向冯江推荐过𨰻,是宝异体字,又说,金是杀伐之气,水才是钱,上古钱都是贝壳,从水里来。冯江解释是广告公司本来就很水,除两台电脑其他没值钱玩意,不能再水。又说,钱字是金字旁,贝字旁那叫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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