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人都还挺干净。”
“这叫什话!”周安娜发笑,“你讲混账话时候就像只猪猡。”
她带来消息是自己被上海F学院录取,信息管理专业,与笛子没有任何关系。“通知书还没来,也许是职大吧。”李白洗洗手,问她还冲脚吗,她说,不冲。李白关水龙头,注意到她脚背被夏天太阳晒得微黑,鞋襻遮盖部位是几道白杠。这让他联想起某些日本杂志上海滩少女,比基尼什,当然也联想起农机厂装卸工。在开始第二个吻之前,各种联想使他发呆。
“你还没说喜欢。”
“难道以前没说过吗?”李白又吻她下,就像个追着火车跑人在月台尽头向车尾急速跃。“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你。”
“脑子有点乱,想回家。”他捧着自己头仿佛那里也有颗瘤。
“滚吧。”
第二天他沉迷在片愁云惨雾中,夏季雨水欢快烂漫,李忠诚在他房门口喊句,然后打伞出门。李白回忆下,好像是说出差去。他继续躺着,随手翻看床边印刷品,这份地摊报纸上登载科普文章是说男人也会有经期,不流血,只是陷入无端烦恼。见你鬼去,照这逻辑连只菠萝都有经期。他把报纸团成球扔到墙角,接着听到敲门声,那节奏与声响,既不是冯江也不是钟岚,而是个犹豫人,个摆脱低级趣味人。李白跳下床,雨已经停,开门看到周安娜。这是她首次造访太子巷3号。
“陪去看狮子。”周安娜说。
“狮子已经被打死。”
“你肯定不是第次接吻。”
“是第次。”
“肯定不是。”
“你要是让吻得久些,就会知道,是第次。”
他再次吻她,久些,长达三十秒钟。这三十秒钟他想起另个吻,发生在很久以前,稀里哗啦时间已经冲淡它,他能记住是自己嘴里血腥味,这令人遗憾。“好吧,信。”周安娜睁开眼睛。
“还有其他狮子。”
“下雨天动物园比平时更臭,动物动不动,不如进来玩玩吧。”李白拉开门请她进入。她穿着蓝色连衣裙,白色凉鞋,手拎把破烂折叠伞。接着她嘲笑道,你家这气味也跟动物园近似。李白迅速处理掉堆垃圾,两盆馊菜,大半个烂西瓜,挂在屋檐下条咸鱼,幸运是夏天他从来不穿袜子。回到院子里,看到周安娜开着水龙头给自己冲脚,嘀咕说凉鞋上根襻快要断。李白扔双女式拖鞋给她。
“你们家有女吗?”
“堂叔有时会带女人来。这拖鞋也许是她们。”
“那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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