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就把勺子在锅沿上重重
敲，怒道：“从明天开始，
跟你分床睡。”
知道，事情闹到
这个地步，不服软看来是不行。当即向她发誓赌咒，不仅保证将马老大、吴其麓之间
那段故事（总共四千多字）尽数删除，而且，凡是她认为应该删改地方，以后律照办。
从那以后，在给春琴读故事时候，为不让故事中断，特地准备个小本子。旦她提出不同意见，就将它记录下来。等到把整部书读完，再并做出删改。当然，自己也留个心眼。凡是那些有可能引起春琴不快段落，都概跳过不读。可即便如此，她最终提出来修改意见，竟然也达四十九处之多。
其中改动最大，是更生这个人物。关于他与唐文宽之间那档子事，春琴责令个字都不许提。前后删改七八处，删掉内容，大约在七千字上下。这样来，更生从小说中个主要人物，被降格为个次要人物。这是始料不及。
如果说到小说中让春琴最为反感人物，出乎意料，既不是她曾经死对头梅芳，也不是她深恶痛绝王曼卿，而是个名叫沈祖英人。至于说她对沈祖英心生反感乃至厌恶理由，说来十分可笑——做梦也不
结婚，还是她做媒呢。”
“就是嘛！你在文章中把她写得那
龌龊，怎对得起她？你把她过去那点事揭发出来，她知道会怎想？”
只得很不高兴地提醒她，马老大已经死六七年，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反正心里不舒服。”春琴提高嗓门，“直说吧，你是删，还是不删？”
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现实中人，与故事中虚构人物，根本不是回事。既然是写东西，总要讲究个真实性。可没等把话说完，春琴就不客气地回敬道：
“讲真实，更要讲良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再这纠缠下去，大概也不会有什结果，就板起脸来告诉她，不打算删掉任何个字。春琴立刻把手里毛衣往床上扔，蓦地站起来，从床头柜上端起水杯——原以为她会把水杯直接朝砸过来，还好，她只是喝口水。随后，她抹抹嘴，说句“让你真实性见鬼去吧”。扭身，气咻咻地出房门。
大约个小时之后，开始冷静下来。来到厨房，看见她正在灶下烧火，暗自垂泪。走到她身边，正想蹲下来劝劝她，可她把就把推开。她从灶下起身，走到灶前，掀开锅盖，将铜勺在铁锅里胡乱搅搅，对说：
“明天早，你就去街上买张床回来。”
“好好，为什又要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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