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痛。知道,旦房屋出手,跟家乡之间最后点联络也被切断,心里就觉得空落落。可这些话,句也没跟她们说,说她们也不会懂。接连抽两根烟来平复心情,然后,猛吸口气,装出高高兴兴样子,请她们去邗桥镇上找馆子吃饭。原打算吃完饭后,顺便将她们安顿在工厂招待所里,可执意不肯。她说不如在家随便弄点吃,对付晚,第二天早她们就走人,“你们家,总不至于连挂面都没有吧?”
在厨房里忙着下面,和金花就坐在过道桌边聊天。
金花那时已嫁给宜兴个老板,说起话来带着点无锡腔。金花说,早些年,生产队田都分到各家各户,现在村子里几乎没什人种地。这也难怪,年忙下来,累个半死,亩地只有五六十块钱收入,谁愿意干?大家都忙着办厂,z.府也鼓励村民办乡镇企业,“除哥之外,宝明放下好好木匠不做,办个模具厂。宝亮也从学校辞职,办家五金电配厂,生产灯头底座和电烙铁手柄。小武松潘乾贵和银娣两个人,张罗个酱菜厂,酱萝卜、酱黄瓜、酱大头菜、酱生姜芋,说起来,大小也是个老板。就连王曼卿也懒得种地。她和柏生合伙,在菱塘养几百只鸭子。老菩萨呢,成天拎个录音机,叽哩哇啦地去各个学校门口转悠,专门帮人家补习英语,钱也没少挣。夫妻俩去年还买辆摩托车。你还别说,王曼卿开起摩托来,也是把好手。成天神气活现,到哪里都是突突突,阵烟。”
明明记得,武松和银娣两个人都已跟着雪兰去上海,怎会又在老家开起酱菜厂呢?
金花说:“上海倒是去过。后来小武松失手将亲家翁打成重伤,夫妻两个又回来,靠着儿子小斜眼,块过日子。”
问武松因何与亲家发生争执,堂妹只是笑,不肯说。正在这时,把满满盆西红柿鸡蛋面放在桌上,在围裙上揩揩手,接话道:
“你别瞎说,不是这回事。听银娣说,小武松根本没动手,他只是在亲家耳边吼声,那老头耳朵就聋。”
吃过饭,和金花就挤在那张小床上睡。仍旧回图书馆过夜。
第二天早上,在厂门口路边店里,买包子、油条和茶鸡蛋,准备回家招呼她们吃早饭,没想到,她们大早就已离开。从那以后,直到去世之前,与她再也没见过面,转让房产那八百块钱,也终于没有寄来。听说,堂哥生意做大之后,在深圳和珠海都买房子。有半年住在宜兴女儿家,另外半年就呆在深圳,像候鸟样在两地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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