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道:“好倒是好,只是不晓得人家女方肯不肯依。”
老福想了想,说,她娘家村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姑娘,人品、面相和脾气都好,就是胖一点。“这事包在我身上,不由得她不依。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那天晚上,虎平从邻村看戏回来
”
村长问老婆:“你呢?惬意不惬意?”
老婆道:“惬意的。惬意的。”
村长又问:“你什么感觉?”
老婆道:“什么感觉我倒也说不上来,反正是一张一张的……”
接下来的内容,因实在难以启齿,这里只能略过不提。不过,在我们家乡一带,这个故事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几乎每个成年男性都会倒背如流。虽说存在着不同的版本和变体,但基本内容大同小异。雪兰是女孩,没听过这个故事并不奇怪。同彬刚开了个头,我就感到腻烦透了。应当说,这个故事虽然有些*秽,但并不好笑。因此,当同彬刚刚讲完,雪兰发出一连串夸张的纵声大笑时,我和同彬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疑心,这个故事,雪兰或许根本就没听懂。
雪兰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同彬看了我一眼,道:“你说雪兰这丫头,在那方面,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
雪兰在心里偷偷地喜欢,据说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长得有点像电影演员庞学勤。在我们的少年时代,要说起心中第一号的美男子,当然非王心刚莫属。可奇怪的是,雪兰横竖都看不上王心刚。她说王心刚的牙齿太大且不整齐(不如庞学勤那般细腻雪白),王心刚的脸盘太肉(不像庞学勤那般精致、坚毅,简直像刀刻似的),说话的嗓门水叽叽的(不像庞学勤那般瓷实、爽利、干净,就像被砂纸打磨过的)。听她这么一比较,你还别说,与庞学勤两个人,不论是外貌还是嗓音,真还有点像。在雪兰看来,区别仅仅在于:“虎平的腿比庞学勤还要长一些,笑起来的时候,比庞学勤还要好看一些。”
打我记事的时候起,红头聋子朱金顺就一直在忙着给儿子介绍对象,仿佛全世界的漂亮姑娘都排着队,从四面八方来到我们村,任由虎平挑选。看来看去,没有一个稍稍中意的。起先,媒婆要是领过来一个姑娘,虎平还耐着性子与人家周旋一番,到了后来,他从外面收工回家,一见家中来了陌生女子,连照面都不打,扭头就往外躲。眼看三十出头,还没有说上个媳妇,红头聋子急火攻心,三天两头往隔壁的老福家跑,央求她赶紧给想个法子。
老福倒是给朱金顺出了个主意:让姑娘预先脱得一丝不挂,钻到虎平的被子里等着,虎平一进屋,“你就把房门从外面锁住。到不了天亮,我保险你生米做成熟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