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想到
只黄色气球交给丈夫—— 个留着山羊胡子中年人,走过来用手指挑挑孩子嘴,让他叫“娘舅”。
小武松给支烟。们都没有说话。没抽几口,银娣他们已经在公共汽车站向他招手。小武松潘乾贵把烟头往地上扔,用脚碾碾,在肩上重重地捏把,黑着脸,声没吭,走。
还记得,跟离婚差不多两个月之后天傍晚,她曾经到住处来过次,取走她寄放在这里包衣物。那时已经是深秋。她穿着件薄薄藏青色毛料短大衣(这使她皮肤显得更为白皙),耳朵上吊着对翠绿色耳环(这使她看上去既放荡又羞怯,笑容变得稍稍有些陌生),身上散发出气息,有点像山野里随风飘来晚桂芬芳(这使她身上乡下姑娘气质消退殆尽)。她在屋里四处嗅嗅,问晚上做什好吃,怎这香?说句客气话,留她块吃晚饭,没想到爽快地答应。赶紧去厨房,将盘肉丝韭黄回锅热热,又炒盘水芹,还烧大碗西红柿鸡蛋汤。
知道她刚带着爹妈去趟上海,吃饭时,就随口问问她去上海情形。说,别都还好,就是他爹小武松与公公“搞不到块去”。她公公是上海益民糖果厂副厂长,骨子里有点瞧不起乡下这个亲家翁。不过,这也怨不得人家。小武松公然在他们家客厅里吐痰不说,吐完,还要习惯性地用鞋底擦擦,烟灰更是弹得到处都是。
关于她与“小胡子”在上海婚礼,句都没提。
大概是实在找不到什话说,盯着对面墙上那溜电影海报,笑着问,从小到大看那多电影,“有没有在心里偷偷地喜欢过哪位女演员?”
知道她在没话找话,可还是认真地想想,对她说,起先喜欢过扮演金环和银环王晓棠,后来是《柳堡故事》里陶玉玲,最后是《杜鹃山》里杨春霞。
“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过电影里什人?”把这个问题还给她,就好像真对她回答充满好奇。
说,她可不像那花心,从小到大,她只迷恋庞学勤。庞学勤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至于他到底演过哪些电影,时倒也想不起来。说到这里,忽然停下筷子,问个奇怪问题:如果说,在她少女时代,在乡下,她心里直珍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秘密,想不想知道它是怎回事?换句话说,如果她曾长年累月默默地思慕着个人,连做梦都想跟他在起,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动不动地望着,眼睛里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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