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耳朵又没有贴在胸膛上。个人自己耳朵又怎能贴到自己胸膛上呢。
胡微你有没有什最害怕事儿。袁亚莉问。胡微不需要琢磨就有个答案。这个答案她不能说。至少不能说给袁亚莉听。好多事儿都怕,最怕,蜘蛛吧,电影里又大又黑那种,咬口就死人。胡微想想,又补充项。还有蛇,特别特别怕蛇。胡微扭头看看黑乎乎袁亚莉,那你最怕啥。袁亚莉憋着嗓子嘿嘿笑两声。没啥特别害怕,大部分能克服。最近吧,就怕自己被坏人强*。胡微不确定自己听到什。就算听到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这是什意思。随着日后胡微年龄渐长,真正明白这个词汇意思和其背后附加东西,这个夏夜里黑暗中对话将对她产生更为剧烈影响。尽管彼时这段对话将刺破她肌肉和皮肤,从身体内向外长出棵张牙舞爪树来,但在她第次听到时,它还只是颗未经浇灌干瘪种子,安静地躺在她身体里。未来它将发芽,沿着她身体点点膨胀,胡微将会永远记得,种下它人是谁。
那你特别想做事儿呢,是啥。袁亚莉追问。这倒是胡微可以直截当对袁亚莉说。想环游世界,有多远去多远。太好太好,你真牛逼。袁亚莉搓起手来,胡微想象着袁亚莉把刚才手上蹭到所有泥土都点点儿搓成泥,滚下来。最想去上海,过上海人生活。袁亚莉边搓边说着。北方人太土,北京也土着呢,得去上海,上海是全中国最洋气地方。要去上海,过洋气日子。胡微有些惊讶,你咋知道,你去过北京,去过上海?袁亚莉又憋着嗓子笑起来。袁亚莉憋着嗓子笑又支吾,支吾后又笑,引起胡微注意。袁亚莉跟胡微不样,她从来是个有话就说人。胡微知道她有话想说,但心里在权衡要不要说给胡微听。胡微猛然间感到异常紧张,两只手攥成拳头。如果袁亚莉这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今天晚上胡微都要睡不着觉。你知道吗,爸就在上海呢,全中国最洋气上海。袁亚莉捂着嘴巴小声说。胡微脑袋顶端头发根根立起来。“爸爸”,是袁亚莉和胡微在起玩时从来不会提及话题。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绕着这个话题走,下意识地不愿成为第个跳进这个坑里人。胡微还直以为袁亚莉跟自己样,爸爸很早就去世。原来她爸爸还在。而且,是在洋气上海。这个坑,总归还是袁亚莉,率先跳进去。
八年后,胡微来到洋气上海。她在这座洋气城市短暂停留四年中,曾有三次确定地认为自己碰到袁亚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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