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发丝看到他握紧拳头,再从他弓起来背看到他鞋尖。
云舒师兄是如此伤心,伤心得仿若全身都在颤抖,黑发遮住他侧脸,云忘无法看清他面上表情,却能看到滴滴泪珠,
凌清真人眉间皱得更深,他忽而看向府外大门处,袖袍在空中挥,裴云舒两位师兄和小师弟,便已经移到这片。
裴云舒看着师父,再看看师兄弟们,他慢慢往后退,退至花月身边。
花月肉身逐渐从石头变得柔软,他琥珀色双眼瞪大,里面含着惊恐和盈盈水光。
他未曾哭时候,花月替他哭;现在花月没哭出来时,裴云舒替他将泪水流。
他哭无声,泪水顺着下颔滴落在花月身上。但哭得却格外艰难,好似压下去哭声藏着野兽,需要弓着背,弯着腰,手死死地扣着掌心肉,才能压下这声。
直冲对方而去,他脸上连同身上逐渐显出数道刀痕,这刀痕刀刀深入骨髓,但百里戈如同感觉不到疼痛般,他俊美脸上即便如此可怖,也英姿勃发,“命赔上命,你这小道,还不快快滚远些。”
白银盔甲随风而动,战意被长枪引起,同声声风声起低鸣。
烛尤护着裴云舒,眼中蠢蠢欲动,也低低吼声。
隐隐具有龙吟吼声加强山摇地动威势,百里戈哈哈大笑,终于放下心中最后别扭,“谢夫君*夫助阵,戈要上前。”
凌清真人眼中沉,他未使剑,而是凭空画着符,最后笔落下时候,长枪已经冲到眼前,但符亮,闪着金光朝着百里戈而去。
云城看着他,被道风卷至府内师兄弟们也看着他。
“四师弟哭什?”三师兄问。
云城看眼地上死去那只狐狸,轻声,“哭杀那只狐。”
师兄弟们就不说话。
云忘刚刚筑基,他被大师兄护在身后,静静看着对面裴云舒。
这符如有千斤之重,百里戈竟生生被压回地面,地伤凹陷,符还在压着他不断往下。
“你莫非是忘你乃妖鬼,”凌清真人道,“罢,如若真如你所说,是徒儿伤你狐孙之命,也无意伤害你性命。你修为高深,生前乃是妖中大将,若是入正道,百年便可化鬼为妖,此番为偿还你狐孙命,可赠你化妖之法。”
百里戈嗤笑声,手上用力,但妖鬼之身却是生生受不少限制,他身上有诸多伤痕,那些刀痕宛若酷刑,怪不得滴血也未流出,原来百里戈已成妖鬼。
烛尤化作蛟龙,仰天怒吼声,尾巴扫,压在百里戈身上符咒被他打碎,金光飘散在空气之中,转眼就不见。
百里戈高声道:“谢过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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