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原还提防着云舒师弟挣扎,但裴云舒碰到床,好像精神气都没,疲得连手指都动不,好好躺在床上。
云景松口气,终于有空问道:“师弟,你是怎?”
裴云舒枕在枕头上,直直看着头上房梁。
闻言讽刺地勾起唇角,黑发扑满床,还从床头垂下不少,他唇色不好,这笑,反倒显出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云景觉得自己糊涂,弱柳扶风可是来形容女子,他怎能来形容自己师弟?
他目光恍惚。
上辈子,因为他和小师弟相争,师父便把他关在这方天地之内,这所院子不大,却成他后十年天地,双腿没断时,还能出去瞧瞧院子里花草。等到只能躺在床上时,看根草,都成裴云舒奢望。
昏无天日,枉生为人。
而现在,他又能走,又能摸到这石桌。
云景忍不住上前步,脱下身上外衫披在裴云舒身上,“云舒师弟,你应该回房休息。”
门咯吱声响起,裴云舒长发凌乱,出神看着院中景色。
大师兄云景从外走来,看到他便是大惊,“云舒师弟,你怎起来?”
他急急过来想要搀扶裴云舒,裴云舒却扬起手躲开他碰触,宽大衣袖从手臂上滑落,露出截白皙如玉小臂。
“师兄,”裴云舒声音沙哑,还残留着病气后虚弱,“师父上山回来吗?”
云景好声好气,“师弟,今日太阳落山,师父就能回来。你快安心躺好,如果病情加重,师父看会心疼。”
他把云舒师弟长发撩起,放在床上另侧,又抬手试
但听着这话人没有丝动作,云景干脆上手,揽着裴云舒肩,强行拥着人往房中走去。
即将踏入房门时,裴云舒回神,他开始挣扎,试图挣开云景手,但他大病初愈,力气实在是小,反而身上披着外衫掉落,衣衫凌乱。
云景手如铁掌般牢牢固定,不让他逃出去分毫,最后索性沉声,“师弟,师兄冒犯。”
他双手用力,猛得将裴云舒打横抱起,跨过门槛,将裴云舒放在床上。
心里也不免诧异,师弟竟然这轻。
裴云舒嘴角扯起苍白笑。
师父喜得爱徒,哪里会心疼,想必看他,还会说句莫要靠近,小心过给小师弟病气。
微风扫起他颊边长发,飞扬发丝在阳光下显出金子般色泽,裴云舒脸色苍白,眉眼间疲惫凸显,他拒绝云景靠近,撑起无力身体,步步朝着庭院中石桌走去。
院中每根花草,他都知道是在什位置。
石桌就在枝繁叶茂树下,裴云舒手拂过石桌上雕刻,凹凸不平触感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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