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摄影又问:“五十年代末,你小姨父死,就能留下几千元私房钱?”
他解释说:“小姨父家从前是做大买卖人家嘛,瘦死骆驼比马大。国民党大势已去时候,有钱人家少爷小姐,如果来不及出国,忙不迭地都想与g,m者成婚。小姨是部队文工团,赶上那拨。大伯、父亲和小姨都是g,m军人,共同形成红色保护伞足以让小姨父家平安无事……”
老摄影师说:“难怪呢。”
其他人则纷纷说导演讲讲,给们补点儿历史课。
于是,蔡晓光讲起自己少年时代家庭人事见闻,副深情回忆表情:“小姨父喜欢带回他南方乡下老宅去玩,村里人住房舍全是他家,土改还没开始,他老父亲就主动将房契地契当众烧,让村里人到他家去爱拿什拿什,爱搬什搬什,先行步共自己产。工作组进村,他就主动将金银财宝什也都交,工作组和村里人也就再没有难为他家人。留给他家宅子也挺大,有花有树。许多瓶瓶罐罐村里人却没动,他老父亲说那都是好
二〇〇年七月五日晚上六点多钟,蔡晓光仍在与主创人员讨论剧本。
有人对剧名不满意。
他说想出好就改。只要大家认为好,他听大家。
有人说喜剧成分还欠缺。
他说有同感,问编剧自己怎看?
编剧说,自己要追求是使人含泪而笑艺术效果。
他饮大口茶,咕嘟咕嘟涮涮嗓子,漱漱口,起身出门吐到厕所,进屋后又吸支烟,来回踱着说:“含泪而笑通常是所谓评论家评论语言,你作为编剧,创作时内心里总想着那四个字,那四个字就很可能成为陷阱。你在电影院里究竟有几次看见别人含泪而笑?反正没见过。要见到别人哭,要见到别人笑。活到今天,就有次见到别人含泪而笑,是小姨。她三十多岁时,姨父病故。天她正哭,父亲带去安慰她,给她个存折,说是小姨父生前请他保管,存折上有几千元私房钱。那时小姨倒是含泪而笑,由衷地笑。再说遍,活到如今就见过那次。却没笑,父亲也没笑。现实生活中,有人含泪而笑,旁边看着人却很少含泪而笑。电影院里也基本如此,所以你哪些情节要让观众笑,哪些情节要让观众哭,目定得明确。至于观众是否含泪而笑,那因人而异,不会强人所难,你也大可不必难为自己,明白吗?”
编剧如释重负地说:“明白,明白。”
老摄影却问:“导演,你小姨父死在哪年啊?”
他说:“五十年代末,那时还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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