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说:“是你自己端着嘛。”
吕川问女同胞们:“我端着了吗?”
春燕快人快语:“那可不!我们女同胞原本商量好了,都要与你拥抱一下的,一见你和他们男的都只握手不拥抱,搞得像北京来的大干部接见群众似的,我们也就拉倒了。”
吕川笑道:“罪过罪过,我好比是一条丢失多年的狗,乍一见到老主人,也不知道老主人是不是还像从前那么喜欢我啊,所以心里虽然也有你们那种
秉昆说:“行啊。”
德宝说:“计划改变了一下,他说绝不到你这种地方来,要求找个小饭店,哥们儿几个可以安安静静地聊一聊的那种地方。你记得酱油厂旁边的小饭店吗?还开着,我三百元就把那地方包下了一晚上,老板挺高兴。别让赶超自己埋单,咱们凑份子吧。”
秉昆说:“行啊。”
哥们儿几个齐聚在那家小饭店,除了龚宾,男的女的都到了,连进步也去了。
天气已挺暖和,国庆和赶超却还穿着棉袄。就数吕川穿得少,一身西服,外边加了件风衣。按他的要求,原本不喝白酒,但那小饭店早早把炉子撤了,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
有些人是很经得起朋友念叨的。
吕川便是那么一个人。自从德宝说他将要回到A市来搞什么调研,哥们儿都盼着早日见到他。大家盼啊盼啊,却毫无音信。以至于他们偶尔在什么地方碰到了,提到吕川时必有一方怨气十足地说:“咱们想他干什么呀?何苦啊!干脆彻底把他忘了得啦!”
后来,他们中间谁碰到谁,就真的不提吕川了。
一天,曹德宝来到了“和顺楼”。他对秉昆说:“趁午休时间赶来告诉你个喜讯。”
秉昆漠然地问:“什么喜讯?”
赶超说:“这地方比外边还冷,不来瓶白的哪儿行啊?”
吕川说:“那就来吧。”
一轮啤酒过后,大家都喝起白酒来,而且是六十度的东北老白干,女同胞们也不例外。
或许因为多年没见,互相缺乏了解,或许因为吕川和大家不一样了,人家在北京是处长,或许因为各自有压力或心事,起初的气氛并不多么亲热,甚至可以说都有几分拘束。三轮白酒之后,气氛才开始活跃起来。
吕川说:“还是白的好,如果你们仍像刚才那样,我快坐不住了。”
德宝说:“吕川真回来了,住在北方宾馆。”
“这算哪门子喜讯?”秉昆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德宝眨了几下眼睛,高兴劲儿随之一扫而光,反问道:“你怎么了?”
秉昆说:“没怎么,就是忽然有点儿心情不好。”
德宝说:“看出来了。吕川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他急着见到咱们,咱们总得照原计划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