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宝说:“就是。和赶超已经交钱,各买斤。秉昆俩儿子,他买两斤,这不四斤糖下子变成现钱?”
吴倩说:“再卖给家亲戚三斤,剩下三斤还不卖呢,捣碎包糖包,五香味,肯定好吃。”
国庆把破椅子摆在三个老友对面,坐下后说:“要看,他们那个小糖厂还不如干脆黄算!三十多年,包装从没换过,味道也从没变过。再看人家从南方批发过来糖,冲那五颜六色包装就让人忍不住想买。”
吴倩不爱听,打断道:“南方南方!你以后少当面说什南方南方!如今些北方人动不动就南方南方,好像南方什都比北方好!糖不就是糖吗?谁买糖还连糖纸也吃呀?再好看糖纸不也甩手扔吗?糖嘛,甜就行!刚过上几年消停日子,忽然连吃糖都吃出毛病来!”
吴倩听到门外响动,在屋里大声说:“还不快进来!在门口磨蹭什呢?”
国庆进屋,见是秉昆、德宝和赶超。那三位老友也有些日子没见面,炕上有些糖,三个老友口中都含着糖。
吴倩对秉昆他们说:“都快变成狗,十米以内听脚步声就知道他回来。”
赶超说:“你比狗那还是差点儿,好狗百米以内就能听出主人脚步声。”
吴倩踢他腿下,骂道:“你家于虹才有那种本事!”
门卫瞪起眼睛。
已经出厂工人都不走开,站在厂门外等着看还会发生什事。
正要跨出厂门工人,纷纷主动从书包里取出饭盒,向他拍布包,摇晃饭盒。他们饭盒里大概都有勺子,结果厂门口就响起阵“饭盒交响乐”。
厂里厂外都有工人笑。
有还朝他跷大拇指。
德宝和秉昆两个听着看着,都不说什,也未与国庆多亲热地打招呼,默默笑着而已。
国庆也没跟他们三个套近乎,他问吴倩哪来糖?
吴倩说她们糖厂发,顶所欠工资。有人分到二十斤,她分到十斤。
国庆不悦地说:“亏你们厂想得出来,糖能顶钱用吗?”
秉昆说:“能发些糖,总比直拖欠工资强啊。”
老门卫则里外抱拳,连说:“得罪得罪,他这也是对咱们大家厂负责任啊!”
还有那就要走到厂门口,见状干脆转身往回走——都是身上不干净主。
那日下班后,并没人在路上堵他。
国庆进家门前,先把铁链从腰间抽出藏在门口装杂物筐里,他怕吴倩见担惊受怕。自那日后,铁链成他每天上下班务必缠在腰间东西。若没有随身带铁链,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人身安全感。
家中已有三位老友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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