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上半年多没见过坦克
影子
，风将草籽吹到场地上，雪下东
处西处戳出野草枯枝和蒿丛带刺干枝条。
“就是他。”
不用常宇怀指，周秉义己看到。场地中央端坐着个男人，头戴羊剪绒皮面坦克帽，身穿黄色轧条棉工作服。他工作服前襟捆绑着筒筒炸药。
赶过来路上，周秉义从常宇怀口中解到，那人叫杜德海，抗美援朝战场上狙击手，获得过多种奖章，对枪械改造很有研究。他是位军工厂工人出身枪械专家，五十四岁。参加世界军事射击比赛国家队运动员使用枪支，就出自他手。他前年查出胃癌，做手术，胃切除大半。去年又发现转移到肝上，肝也不得不切除部分，今年发现又转移到肺上……
杜德海高喊：“别人都站住，只许周书记过来！”
姜还是老辣，字字铿锵，声色俱厉，台下于是片肃静。
就在此时，保卫处长常宇怀进礼堂，直奔台上而来，在他身后跟着数名保卫处人，站到礼堂各个门旁边。
常宇怀对周秉义他们耳语几句，他们都站起来。
政治部主任大声宣布：“报告会暂时结束，请大家坐在原地先不要离开！”
常宇怀却领着周秉义他们从主席台边门匆匆离开。
个声音喊道：“别唱高调！此时彼时。你他妈有没有点儿同情心？”
“难事没摊在你家里！”
“让他回答，如果死是他父亲呢！”
“回答！必须回答！”
“谁敢卖厂谁就是
们公敌！”
老厂长
有人叫起来：“礼堂不安全，大家快走！”
于是许多人拥向各个门，门却都被从外边锁上。
保卫处个小伙子高喊：“大家不要慌！礼堂很安全！厂里发生意外事件，危险在外边！”
然而，已经有人冲上主席台，拖下椅子，抡将起来砸窗子。也有些人拥向主席台边门，那边门显然也被保卫处人从外顶着，方由里往外推，方由外往里顶，边门就会儿开道缝，眨眼又合上。咒骂声中，乱作团。
军工厂地处近郊，有半个足球场那
大坦克试驾场。每辆坦克组装完毕，都要在那场地上绕几圈，即算是完成最后关检验，也是种出厂仪式。那种坦克太老旧，在未来战争中已无用武之地，有关方面果断做出停产决定。
随即愤慨之声此起彼伏。
“大家冷静！听他往下还说什！”
“别乱嚷嚷！让他继续！”
情况骚乱起来，似乎要失控。
老厂长把话筒移过去，他说：“放肆！当今天还是‘w.g’那阵子啊？刚才谁骂书记？给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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