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蔡晓光说是下班路上忽然心生
念，骑自行车拐
个弯顺便过来看看。他说几天后就要离开拖拉机厂，到他们厂在外县
个分厂去上班。具体哪个县，他还不太清楚，算是来告别，很可能相当长个时期内会与周家人失去联系。总之，匆匆说几句话就走。
母亲埋怨道：“都怪你！你要想往酱油厂调，自己去联系联系就不行吗？上班几年，还这
不懂事！
看就是因为你当初麻烦人家，人家不愿再与咱们周家有什来往，亲自登门，当场和咱们周家做个断。”
秉昆默默听着，不想对母亲说句蔡晓光父亲事。
母亲见“龙井”和麦乳精才停止絮叨，指示秉昆，麦乳精要及早给他姐姐寄去，好营养外孙女身体。至于“龙井”，她要留着春燕和德宝办喜事时拿出来。
秉昆不再听她絮叨，又去翻书箱。书箱内大部分书他都已读过，还往小本上抄不少自己喜欢文字。在那些作家中，他更喜欢雨果和托尔斯泰，尤其是雨果。雨果小说那种激情四射雄辩滔滔语言
哥哥姐姐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放心，更不会，人家那位同志也不是彻底王八蛋，那是他工作。”
老太太又说，倘若他周秉昆真提供什落井下石证言，那对方也会很高兴。即使他周秉昆胡编通，比如将唐朝阳说成唐朝太阳那类证言，对方听都觉得牵强，那也还是会如获至宝，认真记录，及时汇报，因为那是难得立功机会。原本不是王八蛋人，在那种情况下，很容易也很愿意变成王八蛋。她替对方高兴，秉昆也应该替自己高兴，因为他拯救个有可能变成王八蛋人。
当面听老太太表情庄重地表扬自己，秉昆高兴。
他起身将走，老太太问他茶好喝吗？他猜到为什那问他，说好喝极，说自己和母亲可爱喝茶，但除过春节能喝上几次不知道哪辈子采下来茶，平时多想喝也喝不上呀！
老太太也猜到他为什那说，笑，给他小盒杭州“龙井”，还给他筒麦乳精。“龙井”他是有所耳闻，麦乳精连听说也没听说过。老太太说麦乳精是营养品，直想着要让他带给做街道干部母亲——她打听过，知道他母亲是位热心肠好街道干部。
秉昆讶然地说：“你怎也像刚才那个人似，什都乱打听啊？”
老太太白他眼，嗔道：“怎是乱打听呢？要充分解你们，引导你们往正道上走，当然也得对你们家庭有所解。”
那天秉昆回家后，母亲告诉他蔡晓光来过。
秉昆问蔡晓光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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