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带着她们
经历而来，最终又将带着经历而去。他回身看账台上小妹，她正在发短信，面色凝重。他无端地猜想她此刻正在和虎哥联系，但也可能仅仅是她父母兄弟，仅仅是不相干人。这时，周劭手机响
下，童德胜发来短信，问说：你还留在那地方做什
，难道你真想找到潘帅？周劭没回复，又翻看短信，辛未来没有回音。他走回账台，问小妹：有家企业叫欢乐食品，在哪里。小妹说：近得很，出街，左转，往前五百米。周劭问：这企业怎样？小妹说：私营，规模大，工资低，做肉类加工。
按照小妹所指方向，周劭独自往北走十分钟，感觉不止五百米。有截路很黑，仅能看到远处厂房亮起灯，走近后，看到厂房上HL标志，确信这就是欢乐食品公司。几名工人刚下班，往东走去。周劭想，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就跟着他们走下去。这带倒是有几盏路灯，街道平整，没有车辆开过。夜晚寂静，仿佛能听到海浪起伏，但实际上那是另种声音，来自马达或是蒸汽阀。工人们走到排楼前，外面是三米多高围墙，装着防盗网。工人掏出证件，毕恭毕敬，排队进入，两个身材高大门卫负责检查，并用手电筒照照每个人脸。戒备森严，周劭想，从安保角度也说得通，这片属于荒郊，没任何居民，但很难认同私营企业会这重视员工安全，总不能怀疑他们是在制毒吧。
周劭没有走近。这排楼房后面，路灯又没，但仍能看到更远处某栋厂房灯光，彼此之间像隔着不可知梦魇。他想，这十年
见到尽是这种景色，无意义画面。他不得不原路返回，没遇到任何麻烦，到旅馆时已经后半夜，部分金鱼缸打烊，有个美得惊人女孩站在店门口抽烟，十七八岁，像匹银色马。她望着他走过，并没有打招呼。周劭听着她悠长呼气声，那喷出嘴唇白色烟气使夜晚仿佛寒冬。这是梦游时刻，也是寻梦者返家时刻。
那旅馆小妹告诉周劭，虎哥只有九根手指。失去那根，通常来说，都是左手尾指，而虎哥是右手拇指。小妹说：知道为什吗，欠赌债砍尾指，做扒手砍食指，但要是你曾经用枪指着不该指人，最终砍掉是拇指。周劭回答：觉得整只手都砍下比较好。
你这人有意思，见过世面，小妹说，但是你不要看不起虎哥，虎哥也见过世面。周劭正在翻看手机短信。小妹继续说：每个地方都有像虎哥这样人，这地方没他不行，警察不管这里，如果管，也就没这里。周劭说：唉，只是个过路人。事实上他并不想与之讨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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