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等在那边接送归客,它越过波纹粼粼水面直把他送到海滨浴场饭店。这时,那位身穿拱形外套、留着小胡子矮小经理跑下石阶来迎接他。
经理对这次意外差错低声下气地表示抱歉,并且告诉他,他本人和饭店管理部门对这件事是多难受,同时还赞扬阿申巴赫,说他决定留在这里等行李送回是多英明。当然,他先前房里已有客人,但马上可以另外开间丝毫不差房间。“pasdechance,monsieur,”⑫开电梯瑞士人在带他上楼时微笑着对他说。就这样,们这位溜回来人又在房间里歇下来,这间房间方位与摆设跟上次那间几乎般无二。
这是个不平凡上午,切都是乱纷纷。他感到头昏目眩,精疲力竭。他把手提包里物件在房里安顿好后,就在敞开窗子下面把靠背椅里坐下来休息。海面上呈现片浅绿色,空气越来越稀薄清新,海滩在些小屋和船儿点缀下,显得色彩缤纷,尽管天空还是灰沉沉。阿申巴赫两手交合着放在衣兜上,眺望着外面景色。他为重返旧地而高兴,但对自己游移不定和摸不透自己真正意图感到老不痛快。就这样约摸有小时光景,他静坐养神,恍恍惚惚地不知想些什。中午时,他看到塔齐奥从海滩那边跑来,穿过围栏,沿着木板路回到饭店,身穿件有条纹亚麻布上衣,胸口扎着个红结。阿申巴赫在高处不待真正看清楚,就下子认出他来。他暗自说:嘿,塔齐奥,你又在这儿!但就在这瞬间,他觉得这种随随便便问候话实在不能出口,它不能代表内心真实思想。他只觉得热血在沸腾,内心悲喜交集;他知道只是为塔齐奥缘故,才那舍不得离开这儿。
他居高临下地默坐着,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他省察自己内心。他眉飞色舞,笑逐颜开,嘴角笑容是那真切而富有生气。然后他仰起头来,提起本来松垂安乐椅扶手上两只臂膊,手掌朝外,做个慢腾腾回转动作,宛如要张臂拥抱似。这可以看作是种欢迎姿态,种能平心静气承受切姿态。
这些日子里,脸颊热得火辣辣天神总是光着身子,驾着四匹口喷烈焰骏马在广漠太空里驰骋,同时刮起阵强劲东风,他金黄色鬈发迎风飘荡。在波浪起伏、宁静而浩瀚海面上,闪耀着片丝绸式白光。沙滩是灼热。在闪着银白色霞光蔚蓝苍穹下,张张铁锈色帆布遮篷在海滩小屋面前伸展着,人们在这片亲自布置好荫凉小天地里度过早上时光。但晚间风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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