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什么开化?我一星期前渡过布伊纳河,一路上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很显然,这儿有水精灵,多足巨虫,奇美拉,飞龙,所有肮脏的怪物都有。你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对。”
“噢,故事,其中一半都是凭空捏造或经过夸大的。不,丹德里恩,世界在变化。有些东西迟早会到头的。”
诗人喝下一大口酒,眯起眼睛,重重叹了口气:“你又要为猎魔人的不幸命运而哀叹了?还要来一番哲学探讨?我能理解你不恰当的措辞,因为世界的确是在变化着,就算对那个老古董罗德里克·德·诺维布瑞也一样。说来巧了,世界的无常正是你认同的这部著作里的唯一主题。哈,你摆出一副大思想家的嘴脸跟我谈这些早就不新鲜了——我得说这一点也不适合你。”
杰洛特没有回答,而是喝了口酒。
“是啊,是啊,”丹德里恩又叹了口气,“世界在变化,日升日落,伏特加也喝得快到头了。在你看来,什么东西不会到头?你老是跟我提什么结局啊终点的,大哲学家先生。”
第二喜欢的科目。”
“第一是什么?”
“地理,”诗人严肃地说,“地图集够大,在后面藏伏特加酒瓶比较容易。”
杰洛特一本正经地笑了笑,起身取下书架上那本卢宁和泰尔斯所著的《魔法奥秘与炼金术》,又拿出藏在厚重书籍后面的那只包裹着稻草的细颈大肚瓶,让它重见天日。
“啊哈。”吟游诗人的喜悦溢于言表,“我懂了,图书馆里还是存在智慧和灵感的。噢噢噢!我喜欢这味道!是李子酒,对不?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炼金术。这才是真正值得研究的贤者之石。为你的健康干杯,兄弟。噢噢噢,它简直跟传染病一样厉害!”
“我可以给你举几个例,”沉默片刻后,杰洛特道,“都是这两个月来,布伊纳河的这边发生的事儿。有一天我骑马过去,知
“你来这到底想干吗?”杰洛特从诗人手里接过细颈瓶,啜饮一口,咳嗽起来,抚摸着缠着绷带的脖子,“又准备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也就是说,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可以结伴。你打算在这儿待很久吗?”
“不久。本地的公爵来通知过,说他不欢迎我。”
“希沃德?”丹德里恩了解从雅鲁加河到巨龙山脉的所有国王、亲王、领主,“别把他当回事。他不敢顶撞南尼克或梅里泰莉,否则老百姓们会烧了他的城堡。”
“我不想惹麻烦。而且我也在这待太久了。我要去南方,丹德里恩。很远的南方。在这儿根本找不到活干,这儿的人太开化了。他们要猎魔人干吗?我每次找活干的时候,他们都像看疯子似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