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仪五十和盘托出:“是顾家老爷,来拜菩萨祈福。”
傅兰君坐在边听着,听到“顾家老爷”四个字,有种“山中只日,世上已千年”恍惚感。短短年天地换,顾灵毓已经被外人称为老爷,六年前她刚刚嫁进顾家时候,他看上去还是个有着小小婴儿肥少年,笑起来时候会不自觉地抿嘴,嘴角边有两个浅浅梨涡,少年气得很……
只听见定仪继续说:“因为顾家小少爷病,听说烧两天,大夫们都没辙,这才上山来求神拜佛。”
她口气有些幸灾乐祸:“要说,都是当爹伤天害理事做多才害得儿子遭劫。”
听到这话,桃枝轻轻咳声,定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龇牙咧嘴地冲着傅兰君抱歉地笑。
远,在行人将要跨出门去瞬间,傅兰君脑海中突然灵光现,她想起二婶那张神经质笑眯眯脸,她霍地起身望向张氏背影,像是感应到她心,张氏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阴冷眼睛盯着她看许久,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知道,会提防应该提防人。”
傅兰君心里块大石沉沉落地,砸在心尖上,针刺般疼,她不自觉地揪住心口衣襟。
那之后很长段时间,她都没有见过那孩子。
也很少再见到顾灵毓。
装疯装得时间久,傅兰君觉得自己脑子真混混沌沌起来。她渐渐记不清许多人脸,记不起上次见到顾灵毓是什时间,是他新婚那天吗?还是她生孩子那天?分娩那天痛得神志不清时她似乎抓住过只手,那只手虎口有茧……
傅兰君面上仍然是木然。
定仪不是有心,她只是忘,傅兰君是这遭劫孩子娘。
所有人渐渐都会忘记,她是这孩子娘。
趁桃枝和定仪聊得热络,傅兰君悄悄地走出房间,跨出别院。
白鹿庵距离别院只有小段路,傅兰君慢慢地走到隔壁庵里去,黄叶枯枝在脚下发出
傅兰君再次见到顾灵毓,是秋天里。
今年宁安秋天来得早,离中秋还有个月就刮起秋风。场秋风过,满地落叶黄。桃枝带她走出别院在山上到处走走,回来时候就看到白鹿庵前停辆马车,那辆马车好熟悉,傅兰君望着它愣怔很久。
晚上吃饭时候,桃枝自顾自地提起来:“姑爷来山上,拜佛。”
傅兰君依旧木愣愣没有搭话。
吃过晚饭,白鹿庵小尼姑定仪来别院找桃枝,她年前刚刚落发入庵,六根不净玩心重,经常跑来找桃枝聊天。桃枝坐在床上边做针线活,边向她打探消息:“看到庵前面停着顾家马车,怎,有人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