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吃晚饭。贞之助看出她大概是有意不在家里吃晚饭,她厌烦呆在家里听幸子和雪子苦口婆心劝说。贞之助还私下担心这次妙子和她两个姐姐在感情上说不定会疏远,特别是和雪子关系将会怎样。天傍晚他下班回到家里,没有见到幸子,拉开浴室对面那间六铺席屋子纸门找寻,只见雪子坐在檐下,竖起膝盖让妙子给她剪脚趾甲。
“幸子呢?”他动问声。
“二姐去桑山先生家,马上就会回来吧。”妙子回答说。
雪子趁妙子答话时偷偷地把剪下脚趾甲放进衣裾,坐正下身子。妙子蹲着身体把散在地上闪闪发亮脚趾甲碎屑片片拾到手掌里,贞之助只瞥眼,随即把纸门拉上。就在这瞬间,姐妹俩融洽情景给他留下个深刻印象,使他重新认识到她们姐妹之间意见尽管不致,但失和事情决不会发生。
进入三月不久,天夜里贞之助已经就寝,忽然觉得妻眼泪流到他脸上,因而惊醒。黑暗中听到妻低微呜咽声。
“怎啦?”他问。
“是今晚呀……悦子她爹……今晚正好是周年忌辰呀……”幸子面回答,面更加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贞之助吮吸着妻脸上纷纷掉落眼泪。临睡前她还高高兴兴,半夜里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把他吓坏。不错,经她这样提,去年阵场夫妇给雪子做媒,正好是这个月份事情,今天晚上说不定就是流产周年日子。这件事贞之助已经完全忘掉,可是幸子心里到现在还深藏着悲痛,这也不能怪她。不过老像这样突然发作,太叫人纳闷。去年去京都岚山赏樱花,秋天在大阪歌舞伎剧场看镜狮子,他在渡月桥上和剧场回廊里都看到妻忽然掉泪,会儿又若无其事地改变心情。这次也像前两次那样,第二天早晨,幸子脸上又像全然忘昨天夜里哭鼻子事。
基利连柯妹妹卡德丽娜搭乘豪华邮船夏恩霍斯特号去德国,也是三月份事。前年贞之助等被邀请去夙川他们家里作客,照说应该回请他们次,可是—直拖到今天也没有还礼。除在电车里经常碰头而外,两下没有什往来,只是经常从妙子那里听到那位老奶奶和基利连柯兄妹以及渥伦斯基等消息。后来卡德丽娜似乎不再热衷于做布娃娃,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放弃此道,过程她忽然来到妙子工作室,拿出她新作品请妙子批评指教,两三年来她在技术上有较大进步。可是不知从什时候开始,她交上个名叫鲁道尔夫德国“相好”,两下相处得很投机,对于做布娃娃也就不像以前那样热心,妙子认为那是由于交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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