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快时候去,由于商议究竟带些什东西去探访病人,费去许多时间,结果还是在下午太阳最毒时候才走。下午五点钟,她呼呼地喘着气回到家里,诉说天下茶屋那带地方多热。走进家里六铺席那间屋子,像剥皮那样把那件被汗水贴牢在身上西服从头剥光,赤条条只剩条宽大裤衩,躲进厕所。过会儿,她头上卷条湿毛巾,腰里裹条大浴巾,走出来,取出件宽大浴衣披在身上,带子也不系,说声“对不起”,走到两个姐姐跟前,坐在电风扇旁边,敞开领子让风吹进胸怀,开始讲山村师傅病状。
——师傅嘴上尽管说近来身体不好,上个月里并不见得特别严重。平常师傅不大愿意发证书给门弟子袭用她艺名,可是七月三十日那天给某小姐发袭名证书,在师傅自己家里举行仪式。那天天气尽管炎热,师傅却整整齐齐穿上礼服,拜祭上代遗像,事先还按照她祖母留传下来格式板三眼地敬酒。第二天七月三十日去那位小姐家道贺时,师傅脸色就不大好。据说八月日就病倒。原来南海电车沿线和大阪神户之间不样,路上树木极少,东片西片盖满住宅房子,妙子流身大汗才找到那个医院。师傅住那间病房又朝西,屋子太阳晒得很热,师傅静静地躺在那里,有个徒弟在陪床。师傅浮肿并不怎厉害,面孔也不像想象中那样虚肿。妙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她枕头旁边问候时,她似乎已经看不出是谁。据陪床说,有时意识也清醒会儿,不过多半在昏睡状态中,还不时说胡话,内容全是和舞蹈有关。妙子坐半个小时,告辞出来,她同门送她到走廊里,告诉她医生说这次怕不济事。这在妙子眼看到师傅病容时,也已经觉察出来。当妙子在烈日之下喘着气、流着汗赶回家时,想到仅仅来回走次,就累得这个样子,像师傅那种身体,每天要来趟芦屋,那种辛苦,就使她更加深深地体会出来。
幸子听到这个消息,第二天又让妙子陪同她去医院探望次病人。过四五天,师傅病逝通知寄来。那时她们姐妹俩才第次有机会到已故师傅家去吊唁。当她们看到师傅住那个凄凉大杂院时,简直吃惊,不敢相信这是大阪历史悠久山村流舞蹈唯传人、继承着由于从前住在南地九郎右卫门町而被称为九山村这样个家世第二代师傅住宅。如此看来,师傅拮据生活,只能说是潦倒不堪。原因是死者忠于艺术良知,极端憎恨人家毁伤上代留传下来舞蹈规格,不肯顺应时代潮流,句话,死者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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