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们强忍着不打哆嗦。垂眼看眼现场,仿佛被吊在很高地方。福尔克海默提回来串叮当乱响桶;两个高年级学员在操场上铺开根水管。巴斯蒂安解释:首先是教官,然后是高年级学员,大家按次序对着泼水。学校里人每人桶,无例外。
他们开始,个接个。教官从福尔克海默手里接过装满水桶,在距离几步远地方狠狠泼出条水柱。天寒地冻夜晚喝彩声此起彼伏。
最开始两桶水,或许到第三桶时候,清醒过来,他蹬着地向后躲,两眼间挤出深长皱褶,像是要狠狠地记住什至关重要事。
豪普特曼博士从披着黑斗篷教官队伍里走出去,他戴着手套手捏紧领口、接过水桶、洒出张水网,没等水落地就已离开。
水不断泼上去。已经毫无生气。他瘫在吊绳上,躯干顺着杆子下滑,福尔克海默幽灵似从阴影里走出来,大得出奇,重新把拉直。
周二凌晨两点,学员们从床上被赶到外面闪光积雪上。广场中间,火把熊熊燃烧。巴斯蒂安腆着肚子摇摇摆摆地走出来,裹着大衣却光着两条腿。
弗兰克·福尔克海默从黑暗中牵出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男人,他穿着两只不样大鞋。福尔克海默娴熟地把他捆在校长身边柱子上。
繁星点点。男孩们喘息深长、缓慢,幽灵般聚集在操场上。
福尔克海默退下,校长登场。
“你们这些男孩子想象不出他是个什东西。他就是个邪恶家伙、个人面兽心畜生,个次等人。”
高年级学生
大家伸长脖子想探究竟。脚上锁着脚镣,从手腕到前臂都被绳子捆着,单薄衬衫从接缝处崩开,他已经冻僵,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前方。看样子是个波兰人,也可能是俄国人。尽管带着枷锁,他还是轻轻地来回摇晃。
“这个人从劳工营逃跑。他闯进农舍,偷升鲜牛奶。在他实施更大罪行之前被抓获。”巴斯蒂安说,随手指着墙外,“如果们放开他,这个野蛮人会在瞬间撕烂你们喉咙。”
自从去柏林,维尔纳心里越来越恐惧。这种感觉在蔓延,像太阳在天空旅程样缓慢而持续,现在,他发现自己给尤塔信必须回避真话,无论如何都得假装切都挺好。他跌进臆想深渊,在那里,弗雷德里克母亲变成个眼含敌意小嘴巴魔鬼,她把豪普特曼博士三角形套在自己头上。
寒星当空。为所欲为冷,冻得人失去理智。
“这副德行?”他舞动着他胖手说,“这个穷酸相?德国士兵永远不会这样。有个词正好配它,叫‘死到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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