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贯写家书心情,安慰着个十九岁想家女孩,不要哭哭啼啼,在今日烽火连天中国,能读大学,是光明前途开始。
每个星期下午由文庙回来,老姚都笑吟吟地给封寄自云南信,浅蓝纸上除想念,更多是鼓励。也寄来些照片,全副武装和漆着鲨鱼嘴战斗机合照:三个精神奕奕充满自信漂亮人物,起飞前在机舱里照片。很难令人联想“生命是死亡唇边笑”。飞虎队在那些年是传奇性英雄,陈纳德说,“昆明中国人,怎会从P-40飞机头上鲨鱼徽得出飞虎这个名字,永远也闹不清。”美国参战后,飞虎正式改编为中美空军混合大队。
他收到那些苍白贫乏信,大约也无话可说,和样共同怀念起南开中学诗词课。每次升空作战,风从耳边吹过,云在四围翻腾,全神凝聚,处处是敌机声息,心中别无他想。但是,切拚过,落地回来,切牵挂也立刻回来。营地有三天前旧报,战争陷入苦战阶段,川西离战场远,什消息都没有。他说,“无法飞到大佛脚下三江交汇山城看你,但是,多爱你,多想你!”
连续两周末接航信。白天拥挤小小方庭,月亮照进来夜晚,可供忧思徘徊,困在山水边城,与世界隔绝,只剩下遐思噩梦。终于收到他由昆明来信,说受点伤,快好,下周就回队上去。从此写信再也不写自己太平岁月烦恼。也不敢写自己担忧,尽量找些有趣事说,如逻辑课白马非马之辩。如经济学各派理论冲突,乐山土话把切单位皆用“块”块星期,块房子,块笔记本……,男生第八宿舍是两年前大轰炸后罹患昏睡症死亡学生公墓等等。最大浪漫是告诉他。去找叮咚街水滴落地发出叮咚声音树洞……。无知如,终于开始陈然警觉,正因为已成年,不论他钟情多深,他那血淋淋现实,是所触摸不到。
他回到队上,信上邮戳又是蒙自、个旧、云南驿、腾冲……。在地图上追踪,从战报上看到,飞虎队正全力协助滇缅公路保卫战,保持盟军对日战争补给生命线。
伤愈之后,他对死亡似乎有更近距离认识。他信中亦不再说感情话。只说你已经二十岁,所有学习到新事物都是有用,可以教你作成熟判断。
刚进大学,自己角色都扮演不好,除想家念旧,私对偏远隔绝抱怨,切都没有想清楚时候,年就要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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