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祖母带两位姑姑也从东北到北平。父亲已先托人把母亲和兄妹由南京送到北平,对朋友们说是要去照顾婆婆。父亲由哈尔滨回到北平后,决定尽可能地留在华北,用种种方式和东北地下抗日工作人员联系,以便掌握局势。那时候北平不太安全,没有什保护,时常有日本*细搜集数据,因此们就搬到天津法租界。哥哥则留在北平陪祖母,母亲有时还能从天津去探望他们。这期间,母亲开始扮演这生新角色:接待来自家乡g,m志士家人和学生。记得有天,有位盖伯母和妈妈在屋子里哭,妈妈叫带她两个小男孩到院子玩,盖家小兄弟说:“不知为什爸爸头挂在城门楼上?”二○○○年,在沈阳已复校中山中学“齐世英纪念图书馆”开幕时,有人赠《勿忘九八》纪念画册,有张全页照片:古城楼上,清晰排血淋淋壮汉头颅,怒目龇牙,血淋淋国恨家仇,全未放下,与童年记忆印证,永难抹灭。
但是,即使在租界,仍然不很安全,姓“齐”很惹眼,所以父亲就常常改姓。
记得们最常姓“王”、“徐”。姓“王”时候,在读天津“老西开小学”三年级。因为家里不敢让个小女孩在大城市里跑路,就雇黄包车接送。记得坐黄包车离开学校时候,有时会有调皮同学在后面喊:“王八圆!王八圆!”被喊得很生气,回去就哭。
过阵子,父亲又改姓“徐”,因为改姓,不得不换所学校。那学校有些英国传教士,会教点口语英文,可是三、四年级时学英文,平时不用,后来就完全忘。
姓过阵子“徐”后,还姓过“张”。因为父亲必须不断地改姓,母亲也不断地做“王太太”、“徐太太”……。上学前常常问:“妈,今天姓什?”个七八岁孩子问“姓什?”真很可笑。
在危机四伏、不断搬迁日子里,母亲不再是个哭泣女人,她与父亲两人感情,在那样动荡局势下开始建立起稳固根基,她觉得能与他共患难是幸福,那种全心全意接受与奉献,给成长过程最大安全感。她八十三岁去世前不久,们曾谈到新时代女性有选择权婚姻,问她现在是否仍会选择嫁给爸爸?她当时未答,过几天,她说:“还是会嫁给他。他虽不是“家庭第”男人,但他是温和洁净真君子。”
从天津回到南京后,家先租屋住在傅后冈街。
那是间小小新房子,对面有大片空地,长满高大槐树,初夏时开着串串淡黄色香花,是终生最爱,和芍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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