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谈论那起意外:在家里、学校、公交车、大街上。人们拿它和广岛比较,但是没人相信,你如何相信你无法理解事物?无论多努力都无法理解。记得们离开时,天空好蓝好蓝。奶奶无法适应新家,总是想念们老家,临终前她说:“想吃酸模!”们好几年不能吃酸模,那种植物最能吸收辐射。
们把她葬在她老家杜布洛尼,那座村子在隔离区,以铁丝网围着,还有军人拿机关枪看守,他们只让大人进去——父母和其他亲戚,可是不能进去,他们说:“小孩子不可以进去。”马上就明白,以后永远无法探望奶奶。明白。
什书会告诉你这种事?什地方发生过这种事?妈妈也承认:“开始讨厌花草树木。”她连自己也怕。他们在墓园草地上铺桌巾,放上食物和伏特加,准备守灵。士兵拿辐射探测仪测量,接着就扔掉所有东西。花啊草啊,所有东西都哒哒作响,们把们奶奶安葬在
“看到白色伏尔加车吗?老板都在那里,去问他们。”
们坐上巴士,天空好蓝,们要去哪儿?们袋子和篮子里装着复活节彩蛋和蛋糕。如果这是战争,那和在书里看到很不样,应该到处可以看到爆炸。
巴士移动得很慢,因为不时有牲畜挡在路中央,几个人把牛和马赶开,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牛奶味道。司机对牧羊人大叫:“你为什让这些东西走在路上?辐射尘都踢起来!为什不带它们从田里走?”他们回骂说,践踏黑麦和草太浪费。没有人想到们永远不会回来,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头有点昏,喉咙发痒。老妇人没有哭,但是年轻女人在哭,母亲哭。
们用原价三倍钱买火车票到明斯克。列车长替大家端茶,却对们说:“给你们杯子。”
们没有马上拿出来,他们杯子不够吗?不!因为他们怕们。
“你们从哪里来?”
“切尔诺贝利。”
听到这个答案,人们就纷纷走开。
个月后,父母获准进入公寓,他们拿毛毯、薄外套和契诃夫书信集——妈妈最爱。奶奶不明白他们为什没拿她自制草莓果酱,毕竟果酱是装在罐子里,还是密封。
他们在毯子上发现个“污点”,母亲拿去清洗、用吸尘器吸,都没用。他们送去干洗,结果那个点竟然“发光”,他们只好用剪刀剪掉。那是同张毛毯,同件外套,但是不能盖那张毛毯,也不能穿那件外套。不怕那些东西,恨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可能害死!心里有股自己也不是很解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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