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召集所有猎人,说明情况,可是没人愿意去,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防护装备。我问民防局,他们也没有,连防毒面具都没有。我只好去水泥厂,帮他们拿那种防水泥粉尘的薄口罩。没有防毒面具。
我们在那里遇到戴面罩和手套、开装甲运兵车的军人,而我们只穿衬衫,用手帕遮着鼻子,穿一样的衬衫和靴子回到家人身边。
我召集到两队人马,一队有二十人。每一队都有一名兽医和疫情中心的人,还配备一辆有大铲子的牵引机和卡车。他们真的很糟糕,没有给我们任何保护装备,不为人民着想。
不过他们给我们每个人三十卢布奖金,当时一瓶伏特加要三卢布。我们解散时,有人说了一个食谱:一瓶伏特加加入一汤匙鹅屎,连续喝两天,这样就可以……你知道的……有男性雄风。
我们有很多类似的打油诗,记得吗?“札波罗结车跟不上,基辅男人起不来。如果你想当爸爸,就用保暖铅袋包住你的蛋蛋。”哈哈……
访谈对象:
维克托·约瑟福维奇·韦尔日霍夫斯基——霍伊尼基猎人暨渔夫志工协会会长,还有不希望列出全名的两名猎人,安德烈和弗拉基米尔。
我第一次杀狐狸时还是小孩,后来我杀了一头母鹿。我发誓,后来我再也没有杀动物了,它们的眼睛里有好多感情。
明白事理的是人类,动物只想生存,鸟也一样。
秋天的野山羊非常敏锐,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跑走,不让你接近;至于狐狸,它们非常聪明……
我们在隔离区待了两个月,那一带大部分村子都疏散了。一共几十座村子:巴布契、特果维契……我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狗都绕着房子跑,守护房子,等待主人回家。它们看到我们很高兴,朝我们的声音跑过来。
我们到房屋、谷仓、院子射杀它
那里曾经出现一个家伙,每天四处晃荡,一喝醉就发表长篇大论。那个人以前在大学念过哲学,后来被关进监狱。你在隔离区遇到的人不会告诉你他们的真实故事,至少很少人那么做。不过这个人很聪明,他说:“切尔诺贝利发生事故,是为了制造哲学家。”他说动物是“会走动的骨灰”,人是“会说话的土地”,土地说话,因为土地供应我们食物,也就是说,我们由土地孕育而成。
隔离区深深吸引你,你想念那里,去过的人都想念它。
好啦,年轻人,我们要照顺序讲。
好,好,会长。你讲,我们去抽根烟。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他们把我叫到地方行政局,告诉我:“会长,隔离区还有很多宠物,像是猫啊狗啊之类的。为了避免疫情散播,我们需要消灭它们,去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