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源氏公子屡经不甚如意之事,遂感世路渺渺,不知何往。如若强作潇洒,隐忍以行,又恐将更遭不测厄运。便欲暂离京都,避世须磨。此处自古即为名人异士闲居之地,只是近世荒落下去,人迹罕至。欲借往繁华之地,却有违避居常理。远离京都,又怎能忘怀故土与难舍之人?源氏公子左右为难,时竟举棋不定,没主张。
前后思量番,心中愈发悲哀。虽然京都这地方令人生厌,可旦离去,又实在有些割舍不下。特别是那悲悲切切、愁眉紧锁紫姬,委实叫他痛心疾首。往常哪怕小别二日,紫姬也寂寞不堪,他更是魂不守舍。何况此次分别,不知归期。恰如古歌云:“离情别绪无穷尽,日夜翘盼再见时”。世事变化无常,此别或成永诀,亦不得而知。真叫人寸断肝肠。有时又想:“不如让其暗中随行,可否使得?”但携柔弱无比紫姬同行于惊风骇浪荒凉海边,甚不相宜啊!他便打消此念。孰知紫姬却道:“即便奔赴黄泉,奴亦要伴君同往。”她怨源氏公子优柔寡断。
平素花散里虽与源氏公子闹居甚少,然因清苦生涯全托公子拂照,故其悲叹亦属情理之中。其余与源氏公子偶有线,或曾往来而黯然神伤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已出家为尼藤壶皇后,虽恐世人说三道四,于己不利,便事事慎微,然亦常暗中传情于公子。源氏公子想道:“若平日能有这番柔情,定不负你!”继而抱怨地想:“为其所受煎熬,定是前世孽缘吧!”
源氏公子未对外宣布行期,仅带七八位亲近侍从于三月二十日后秘密离京。临行前,亦仅写缠绵悱恻、语气深长几封信,悄悄送至几位挚友处,算是作别。其文彩之厚重,仅因本人心绪低沉而无意记述,实为憾事。
行前二三日,源氏公子悄然到左大臣宫味。所乘为陋朴竹席车,外观甚似传仆所用,行动之小心,令人怜爱。外人见之,犹如置身梦境。进人葵姬所居旧室,顿觉好生凄凉!小公子乳母及至今仍在几位旧日持女,此次与源氏公子久别重逢,无不欣喜异常,纷纷前来拜见。源氏公子神态颓唐,令学识浅陋年轻侍女们也悲叹世态炎凉,时泪眼朦胧。小公子夕雾生得眉目俊秀,闻父亲到来,欢天喜地跑进来。源氏公子见,说道:“多日不见,尚还识得父亲,真乖!”遂抱起放于股上,甚是爱怜。左大臣亦至,与源氏公子会晤。
“闻婿近来闲寂无趣,闭门不出,本拟前往访晤,叙聊当年旧事。惟老夫病体不适,辞官还家,亦不再过问政事。倘以老态之身,频出内外,颇恐世间传言,说怠公急私。虽已隐身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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