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去的一只鹞子?
孟安南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是他的学生,但你不知道我是他收养的义子。说着,他伸手拿过那块手表,看着它,又说,只是我们都选择了我们自己的路。
接着,他在枪口下告诉林楠笙,自从跟随顾慎言由越南来到香港,他踏上中国这块土地快有十六年了,顶着一个军统特工的名头,却从没为他们干过一件事。相反,他每天在做的,正是他父母未竟的事业。
孟安南的父母曾经都是胡志明的追随者,他们一起留学法国,在那里认识了顾慎言。可是,在他十岁那年,他们双双死于西贡法国人的监狱。那时,孟安南的名字叫阮志中。
说完这些,他扭头让枪口顶到了额头的位置,看着林楠笙说,到了根据地,你可以去华东局的政治处,那里有我的档案,里面有我全部的历史。
但事实上,林楠笙并没有到达根据地。在穿越封锁线时,他乘坐的舢板被碉堡里射出的子弹击沉,同时中弹身亡的还有护送他的交通员。林楠笙在水里游到精疲力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一条航船的甲板上。
救他的是个下乡收租的米行老板。他把林楠笙载回上海郊外的一个小镇,站在三江汇流的码头上,他说,坐船再往东去就是大上海了,往南是浙江省,江苏在北面。
林楠笙说,那这是什么地方?
米行老板说,这个地方叫斜塘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