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
最后
道菜，五举擦擦手，摘下围裙，去给摆酒人谢礼。
走到大包间，已经听到里面片笑语欢声。看着成桌
人，正围着拍照。正中间，竟然是露露。她怀里抱着满月婴孩，旁边是小孩母亲。两人都是呵护姿态。露露忽然做个鬼脸，婴儿便咯咯地笑起来。摄影师便不失时机地按下快门。露露脸上闪着红润光，硬是将整个厅堂都点亮。
主人家将个大红包，塞到五举手中，笑着说，你们这个馆子，不得。菜味道交关好。老板娘年纪不大，人可真是爽利能干得很！
“麻甩佬”听到，看看五举，意味深长笑笑。临走时，他在五举耳边说，你小子，不可貌相。道行深啊，挖角挖到“翡翠城”来。
不待五举解释，他倒已经弹开好几步，做个封口手势，说，唔使讲，
明，明！
备，毕竟有些忙乱。主要是厨师厨工们，还未到位。就连素娥这上七十人，都要过来帮忙。
阿得如今是得力。明义去世后，他似乎是想通，便像是脱胎换骨，渐有当家男人样子。知道帮着五举，也知道向五举学。但他似乎继承素娥对厨艺鲁钝。即使用心，进展倒不很大。五举心里叹气，但看他是生性向好，便也觉得安慰。想自己离老，远得很，还可以做许多年。
他在厨房里挥汗如雨。看阿得进来，便指指刚出锅“糟熘鱼片”，让他上菜。阿得却嗫嚅下，说，露露来。
他愣神。看露露已经到灶台跟前，将阿得推开，端起糟熘鱼片，问，哪桌？
他低声说，二桌。
待将客人送走，五举回到后厨。
却看到露露正蹲着身，和阿得在起刷洗锅盆。边有说有笑，手里分毫未慢下来，格外利落。
五举阵恍惚，回忆起司马先生跟他说，多年前在“虹口”面店门口，那个蹲着身使劲刷碗小小背影。
这时候，素娥走过来，说，举啊，这孩子是新请厨工？
五举知道她不明底里，正想怎
应对。素娥深叹口
露露端着菜，说话间就出去。
五举和阿得面面相觑，却看露露又进来，手上端着撤下菜肴。边对阿得说，还愣着干什，三桌酒都喝完。
这样，不会儿工夫，她已在厅堂和后厨熟练地来回穿梭。上菜，收菜，给客人斟酒。
间歇，竟还能兼顾进来几个散客，只见她手指间夹着点菜单，对着后厨喊，两个红烧肉碟头，个煎龙利，蚝油生菜，走青。
大家便都發现，只是多这个人，这餐厅里，竟好像是台机器忽然间上发条。严丝合缝，又井然有序地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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