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瑛轻叹道,你们也是不容易。这虾道蟹路,要都摸清楚,才能不出岔子。
此时听到孩子们开锅似,都站在棵树底下。雨霖笑说,此乃荔谷宝,可是五小姐发明呢。
慧生上上下下地瞧着,说,怎个宝贝法。
宛舒便过来接口道,慧姑,这看不出,可就枉片苦心。你从树顶上往下看,这棵树上,可是每枝上都嫁接种荔枝。三月红、槐枝、黑叶、妃子笑、桂味、糯米糍、亚娘鞋和挂绿。所以啊,雨霖叔给取
。甜而汁多,有股浓郁清香。但经阳光照射,果肉中糖分立时变酸,香味口感顿减。如此,竟是比骑红尘“妃子笑”,还要不等人。唯有人赶着来吃它。在这荔谷,经过夜雾气氤氲,滋润之下,水分和温度都是将将好。这香甜鲜脆,个个都在点儿上。
大人们就跟着雨霖叔,缘树采摘荔枝。果实生得并不高,枝丫上有,有还簇生在树干上。放在箩里头,还沾着过夜露水。
小孩子们在地下欢闹着,边剥边吃。慧生剥开个给阿响。吃下去,爽神般,刚才旅途劳顿,竟然不觉。阿响抬起头,看晨光熹微,照进山谷里来。光芒从繁密树叶间筛过来,落到地上是斑斑驳驳跳动影子。雾气也散,渐渐稀薄,也匿到光里头,整个山谷都明亮起来。
颂瑛说,这雾水荔枝名字,起得真好。就像这雾气似,过时候,就没。
三太太就对其他几个太太说,唔食唔知,以前在市面上吃糯米糍,味道打这大折扣。都给尽往饱里吃,也不枉这大半天腿脚。
这时候,阿响看见七少爷锡堃,定定站在树底下,忽然拉长腔,用戏白念出来,“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在片欢声中,这句未免突兀。三太太听,脸沉,说个细路,知道什苦不苦,少给你口饭吃吗?
颂瑛知道他是接自己话,刚要圆场。却听见身边九太太,幽幽跟上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太史愣愣,笑道,这句倒是在理,带那几坛竹叶青,就新出口果,是最好不过。
待吃够雾水荔枝,宛舒引大伙在园内各处走动。颂瑛见周边有几棵特别高大荔枝树。上头系红色绸带,在风里头十分招摇。就问雨霖叔,这丝带可是用来祈福。雨霖叔就笑笑,说,少奶奶说祈福,也对。在萝岗趸参土匪不少,看李将军面子,多半不来滋扰。挂红绸带,告诉他们是咱太史第所辖,彼此都有个数。出身草莽,也还讲自己规矩。这几棵树上挂果,们是向不摘,算是留给附近山寨上兄弟,应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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