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响点点头。太史听到,眉头舒
便又问,那你说说,是个什样人。
阿响想想,认真地说,你胳膊特别长。
太史愣愣,不可遏止地朗声笑起来。他笑得如此恣肆,笑很久,以致在空荡荡房间里,有回声。他忽然停住,伸出右手,从后面环过自己腰间,搔搔自己左边胳膊。他看着阿响,使劲跳动下,然后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进入暮年,荣贻生回忆起这次与太史见面,谈及太史缺乏上下文笑,仍然觉得突兀而莫名。
关于这点,与五举山伯进行过讨论。他认为,哪怕见识过自己师父超人记忆。个孩子童年印象,仍不足以作为人物评价依据。
不知为何,却对这件事,产生某种信任。
关于向太史,因为他过于广泛交游,有许多名字,可以作为他存在佐证。这些名字,贯穿中国近代历史,亦令向太史没有在些时代关隘与节点缺席。孙中山、袁世凯、廖仲恺、林伯渠、胡汉民、谭延闿、张大千……但也因为这些名字之头绪繁多,波谲云诡,在许多史料中,彼此砥砺错综,反而让这个人面目,难于安放。或许,荣贻生在其中,实在是个无足轻重角色。不确定信任,来自何处。直到极其偶然地,看到九七六年五月日出版《广东文献》,恰刊登有《霞公太史轶事》文,其间有如下段落:
霞公身躯高大,雄伟壮实,双目炯炯有光,望之气象万千。且有豪迈性情,自言未诞生之前,其太夫人梦见巨猴,投入她怀中,惊醒后,胎即作动,太夫人说他在胎中打几个筋斗,然后呱呱堕地,可知他在胎中已经是很调皮婴孩。初雇乳媪抚育,断乳后,仍留此乳媪当褓姆。三岁时,这乳媪手持铰剪,正在剪裁衣服之际,蒙眬中忽见巨猴,扑至其身边。乳媪大惊,立即以手上所持铰剪掷去,中其右额,审视之,原来不是猴,而是霞公,幸而尚非击中要害,损伤额上外皮而已。故霞公右额之上角,终身有痂痕。其人身长,手亦特别长,右手能绕过头脑之后,转过面目之前,自摸其右耳,左手亦能如此摸其左耳。说者谓此亦猴形凭证。霞公是猴子托生,不特他自己承认,擅长看相者,都是如此说,真可谓“不可思议”。
或许可以这样说,七少爷锡堃因为不耐烦与父亲对弈残局,在父亲长考之时,偷偷溜出去。李代桃僵。然后个人溜去海珠戏院,看陈玉珠担纲年关大戏《锁春秋》,由此造就太史与少年阿响见面。
而下面发展,则无关乎于他导演。太史望望阿响,问他,下过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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