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羊圈门口又遇见
白老汉。白老汉问你怎
又回来？
他说
等
下再去，那只羊还没看清楚得
啥病。
他二次进羊圈，羊羔已经软塌塌没点气。他提起来藏在大皮袄下边，只手塞进大衣口袋里，从外边揽紧，大大方方走出羊圈。罗仁天在半路上等着，他把羊递他手里，再把皮袄脱下来给他披上。
罗仁天回杂工大院车马组宿舍去，他就开会去。
这次遣返右派有三十多名。大批右派月初就返回老家，剩下七八十名
抓块豆饼充饥。
但是有天他真是饿得受不住：走路摇晃开，走路速度跟不上羊走速度，心慌得喘不上气来。回到宿舍后他想，定要解决下吃饭问题他决定偷只羊吃肉。他估计，这段时间杀羊多，吃掉只羊也可以混水摸鱼，蒙混过去。
天黑透，羊圈周围静悄悄点声音也没有，他穿着大衣进畜牧大院。白老汉正在院门口办公室里准备值班东西擦灯罩点灯，看见他问声：你有啥事吗？他回答有只羊不好好吃草，去看下，是不是病。
他进院子，径直走进自己羊圈。王朝夫早在十二月中旬就因为肝痛进病号房，那群绵羊也已经杀光吃肉，偌大羊圈就剩下几十只山羊。羊圈情况他太熟悉：羊圈里边还套着问小房，盘着个土炕。这年春节母羊下小羔子，他还在这问小房睡过阵子，把炕烧得热热，把小羔子抱到小房里暖着。羊圈虽然黑得什也看不见，但他却知道哪几个羊晚上卧在什地方。
他摸着只小羊就是今年春天他接下羔子用膝盖顶住，再用只手捏住嘴，只手捏住头，拧，咔嚓声响，羊脖子就断。小羊连叫都没叫出声，只是像个孩子嗯声就没音。
羊还在痉挛，腿伸伸。他想等下，等到痉挛停下再提出去，但这时大门口传来罗仁天呼唤声：许霞山！
呼唤声很响很急，他不知出什事，站起来走出羊圈。问有啥事？
罗仁天在大门口站着，说，干部叫通知你到场部开会去，明天叫你回家。
他心突突地跳起来：天爷呀，可以回家！
但是他心里惦记着那只羊羔，就拉着罗仁天往前走截，躲开值班白老汉说，老罗，有件事要跟你说下。罗仁天问啥事？他说刚拧死个羊娃子，还在羊圈里放着，看来吃不上。罗仁天问那怎办？他回答，把羊提出来，你提回去和张组长吃去，你估计出事不？罗仁天说怎出事哩？他说高北峰和你住间房，他汇报不汇报？罗仁天说不会。他说那你等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