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人马勺菜汤,块三两重豌豆面饼子,薄薄半个手掌大。豌豆没有去皮,饼子粗粗拉拉。
好在放牧员和赶马车人可以直接进食堂去打饭,许霞山没排队就打上,而且,他豌豆面饼子明显比外边排队人要大些。这是领导规定下,赶马车和放羊人天要吃到斤粮,基建队和农业队人整个六零年都是吃十两粮食。
领导认为农业队
他站住,问,是新建农场吗?
罗仁天说,对。那个农场叫明水农场。
怎样,那边情况。
张天庆叹息声:唉,说不成。孽障死。
怎?
得吗!
你真要去们就再也见不上面。保重呀。
你也保重吧。
上马路,两人就分手。但是,走出几步后,许霞山又站住,回过头来看着王朝夫喊声:哎,小王,你等下。
王朝夫回过头来问他:啥事?
罗仁天说,除场部干部们有两间破房房,人们都住在山水沟里,挖窑洞,还有住在地窝子里,连个门都没有。
你们干啥去?
们是送麦草去。可遭罪,湿溜溜土台台,人就那睡着,被褥也湿溜溜。
说几句话,许霞山就去食堂。
虽然调走几批人,夹边沟就剩七八百人,但食堂门口依然熙熙攘攘。炊事员做好饭,用桶提到门外几口水缸或者大铁锅里,劳教人员以队为单位,排队打饭。每口锅前都排着长长队伍。
他快走几步到王朝夫跟前,说:吃罢饭,你到羊圈来下,到房子来。知道房子吗?最东头那问。
有啥事吗?
你不要问,晚上你来就行。
羊圈在场部西北角,离着最北边基建队大院还有二百公尺,是独立个院子。从朝南开大门进去,右手是牛圈,正前方和左手是山羊圈、绵羊圈和个羊羔圈。院子中间堆着从羊圈挖出来羊粪和牛粪。许霞山放牧是群山羊。他把羊群赶进羊圈,关好栅栏门,回到自己房子去。放牧组住房在大门外边,三四间平房,后墙就是羊圈院墙。他把自己背着个小背斗放下,就拿着碗打饭去。夹边沟农场劳教分子食堂在场部北边,离着羊圈也就二百多公尺,但是它门是朝南,牧羊人打饭要从东边山墙绕过去。山墙东南方向不远处有口水井。水井旁站着两个人,个是车马组负责人张天庆,是个就业人员,另个是许霞山在天祝县下西坝小学同事右派分子罗仁天。他们两个人像是刚从外头拉货回来,正在打水饮牲口。许霞山问声:你们上哪去?
罗仁天回答去高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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