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清寂寞
羊圈，来
人们不常见黄干事和他领着身强力壮曹保管和炊事员，就已经很引人注目，此刻这小小牧羊人宿舍里又传出又响又凄厉哭喊声，哭喊声就惊动几个在羊圈院子里积肥人。夹边沟农场原本是个劳改农场，后来改为就业人员农场，为羁押五七年揪出来右派，这里原有几百就业人员被迁移到下河清农场去，只留下几十名就业人员。右派进场后，这些人就分配到各部门各队给右派们当技术指导，和各队右派队长带着右派分子们种粮种菜。做各种杂役。现如今右派们躺倒不能劳动，他们中
部分就被派到羊圈积肥来把年来堆积在院子里牛马粪挖开砸碎，准备开春前把粪肥运到地里去。
有七八个就业人员围到许霞山门前来，
怔，大骂起来：你这个驴日下，你不好好交待。还跟
犟嘴！
许霞山说，哪敢跟你犟嘴？是讲这个事情，是你叫交待麦子是哪来，你肯定怀疑里应外合，拿农场羊换麦子？你光凭怀疑不行呀，你要拿出证据来呀。
此时许霞山心踏实些：麦子是拾来，不是偷来，你有天大本事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用羊换麦子，你不能仅凭着怀疑把捆起来。因此他说话不卑不亢，慢条斯理。
但他态度把黄干事激怒，黄干事大发雷霆：驴日下，反你，你不好好交待，看饶你！
接着就命令那两个人：拿走，把麦子拿走，这是证据！是赃物！
昕要拿走麦子，许霞山可是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土布袋子，大哭起来：哎呀呀，你们不能拿呀，这是救命食呀！你们这不是要命吗！
炊事员要拿，他不叫拿，炊事员就抓住袋子从他怀里夺。他硬是抓紧不撒手，又哭又喊：不行呀，这是救命食呀，你们先把杀吧
人是有理性，有思想，但理性又是有限度，也是脆弱。当他受到强烈刺激，当他生存遭受威胁而无路可走之时。理性就退居其次，那原始不可理喻本性就奔突而出！此刻许霞山就是如此！曹保管和炊事员抓住他怀里布袋子，又抢又拉，他就是不放。他又哭又喊，你们把杀，你们把杀，再把麦子拿走
黄干事哪里见过这样犯人呀，他也愤怒，厉声吼起来：捆起来，把他捆起来！
但这时许霞山已经疯，曹保管和炊事员人抓住他条胳膊，他竟然欧声吼，就挣开他们手：捆，你们凭啥捆，犯啥王法？你们把杀吧，反正是个死，你们拿枪去，枪把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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