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霞山鼓着勇气把那天对张天庆说
话又说
遍，然后就静静地等着。他知道，王朝夫能不能到羊圈，就是崔干事句话，也可能崔干事不同意，并且训斥他。
他猜得不错，崔干事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下，低沉但却严厉口气说，你还管球多得很！王朝夫到不到羊圈，用着你管？
许霞山低声下气地说，崔干事，
知道，这事不该说，可是妈来信，说能不能跟崔干事下个话，帮下王朝夫忙。
崔干事瞪大眼睛，脸狐疑：你妈知道？
几次写信给妈说，崔干事对好，照顾在羊圈放羊。
样，农场劳动你还抗得住吗？他回答，老汉们都干着哩，抗不住怎
办？
那天他从崔干事说话口气里听出来，崔干事很关心他，说话很和蔼。就问句：崔干事，陈世康在边湾农场干什工作？他原来是公安处，怎到农场去？崔干事说，他犯错误，同情右派，下放到劳教农场当干部去。
听说表侄女婿犯错误下放到边湾农场去，他再也不敢吭声，但没想到是过几天，崔干事竞在农业大队宣布：以后许霞山是全大队技术员，各队地平好没有，都要他验收。
他说不合格就返工，他说合格才能收工。就这个技术员，就使他每天免除几个小时劳役，因为农业大队辖属九个分队。时不时就有那个分队来叫他验收，他可以这儿溜溜那儿走走。
后来，1959年开春天，在田野上播种，崔干事又问他：你是从天祝县来吗？他回答是天祝县下西坝小学。崔干事又问，你会挤奶吗？他是不会挤奶，但他回答，牧区来人，哪个不会挤奶呀？崔干事说，明天你到羊圈挤奶去。
崔干事在他脸上看几秒钟，口气变得和蔼：你妈认识王朝夫？
他回答，王朝夫是姨娘家亲戚。
崔干事用种怪怪眼光看许霞山。许霞山心里都发毛，直感告诉他：要坏事。崔干事却说，啊呀呀，许霞山，在劳改队工作过，到夹边沟也几年，还是头次碰上你这样人！自己落难着哩，还给别人说情哩。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是啥身份，你有啥资格给人说情！
许霞山下子哑。他原本就被艰辛和饥饿折磨得又瘦又黄脸下子变得白白像是石灰颜色。他头嗡声响，
于是他当挤奶员。
许霞山走到崔干事身旁，崔干事听见脚步声，扭过脸看见他，问他，你有啥事吗？
崔干事，有件事求下你
许霞山犹犹豫豫地说，由于胆怯，他嗓门磕巴。崔干事问：啥事？
是是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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