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大笑,说,这“醒”字用很好。洞庭碧螺人称“佛动心”,好在醇厚艳美
则;执敬道简,古贤之徒。
青年人看他呆呆地看,便说,这“万象楼”可比学校老多,是道光年间个举人藏书楼。听说原先用它藏善本书,后来建新图书馆,书都搬走,便没用处。边说边引他进去。小楼里头,黑漆漆。隐约看见墙角,摆着些石膏头像,有已经残缺,惨白着眼眶。后门里,个妇人正举着把蒲扇烧炉子,见他们进来,笑笑。青年就说,婶子,麻烦你帮烧壶水来。
他们就沿着木梯上楼去。木梯也有把年纪,踩在上面吱呀作响。青年人让他脚下小心,面说,现在呢,这楼就用来堆放教具。忠叔两口子住在这,与他们搭个伴儿。
直上阁楼,青年人掀开竹帘,请他进去。里面是个房间,不大,陈设也十分简单。张木床,靠窗摆着书桌,个竹制书架。书架上倒是排满书,又在顶上摞得很高,沉甸甸有些不堪重负。青年将窗子打开,光线顿时清亮许多。他说,躲进小楼成统,是方天地。文笙走到窗前,西澄湖尽收眼底,还看得见紫竹林岭小丘。湖上晨雾还未散尽,小丘就有些远山如黛意思。青年人见他看得入神,便说,如何?也算是“悠然见南山”罢。
这时门外听到妇人声音,先生,水放在门口。青年人就说,忠婶,谢谢你。便出门将水壶拎进来。
他将贴身布袋取出来,说,按理是要焙干,如今也只有将就,用体温焐这会儿,聊胜于无。说罢将布袋里东西倒出来,原来是粒粒茶叶。青年将茶叶放入只陶壶。文笙看这壶,用已有年头,红润包浆。禁不住伸出手抚摸下。
青年说,这只老朱泥算是家传,直随身带着。没什嗜好,就是茶不离口。说着,便将烧好水,浇进茶壶。雾气缭绕间,忽然股清香扑面而来。文笙未辨真切,青年已经盖上壶盖。
他从书架上拿出茶盘,上有对青瓷茶杯,泛着剔透光泽。先从茶壶中倒出些水到茶杯中,说来个“韩信点兵”。旋即倒掉。刚才那股香气,此时更为馥郁些。这才斟杯,递给文笙,说,来,喝喝看。
文笙便举起杯子,尝口,只觉舌尖激荡下。再喝口,有说不明香气游动,软软地在味蕾上展开。青年也喝口,瞇起眼睛,说,嗯,这次时候算是对许多。
文笙便说,六叔最爱喝碧螺春。这原是熟悉不过茶,可奇,有股子清苦气,将这绿茶中甜香滤掉几分。到现在舌头还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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