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睦安排好这些,又请新掌柜,便将店里事情,渐渐交给弟弟家逸。激流而退是为勇。家睦又何尝不怀念“采菊东篱下”时光,然而,情况并未如他想顺遂。家逸原是个没太大主张人,跟他这些年,又很为自己媳妇荣芝所左右。商界规矩与韬略,虽都听过看过,但临到自己,却舒展不开。与客户交往,又不是很知变通,伙计们也束手束脚。家睦便渐渐听到些抱怨,知道弟弟不是个能够独当面人,便有些倚重新来掌柜。
这徐掌柜是家睦重金所聘,原本并不认识,是个同行介绍。不苟言笑,但当真做起事来,才看出为人圆通。不出个月,柜上生意往来,已给他收拾得井井有条。伙计们也十分服气,家睦自然因此放下
坐在书桌前轧账。他放下手中笔,用惊奇眼神,打量昭如下。煤油灯光线,将昭如身影投射到墙上,笔直硬朗,顶天立地。家睦笑。
昭如便有些着急相。她问,你笑什?
家睦忍住笑,走过来,执起她手,说,笑什,笑们家里时之间,出个巾帼英雄。这主意,原该们起打。当年,是大姐成全们。长姐如母。人非草木,卢家睦看她百年,原是分内事。
昭如觉出握住自己手,更紧些。她胸口有些汹涌,就这样愣愣地与家睦对视许久,这才脱口而出,们把秀娥赶快接来吧。
家睦听,便又觉出她心性单纯,知道她心里藏着这话,因是他桩心事。原是为说服他留下昭德,但此时,却是出于真心,是有要报答意思。
家睦在心里叹口气,然后说,这事再议吧。
昭如有些意外,便追着说,为何要再议,秀娥也是大姑娘。这几年也暗暗为她备份嫁妆。纵然不是亲娘,这些年,也实在亏欠她。
家睦便说,难得你虑得周详,倒也想,过些天,是该回趟老家看看。
家睦这样说,心里自然也不畅快。他心里又何尝不记挂着秀娥。按说自打她娘去世后,寄养在姥姥家已有几年。姥姥舍不得。这孩子又有几分烈,原本不是个柔顺性子,他便担心会委屈昭如。待下决心,却逢上店里多事之秋。
自打将天津家铁货行盘下来,开“丽昌”,又在青岛开间“福聚祥”。“德生长”生意,看起来是比以往大许多。可收是人家老店,切百废待兴,总需要个能撑持人。家睦左思右想,便将郁掌柜调到天津去,要他统筹新店局面。来是跟东家多年老臣子,是信得过;二来年资丰富,也颇能镇得住当地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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