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泣鬼神,在旧传统向新时代过渡期间维系着文化传承。如果要说真有所谓民国时代特征,那,在阶级斗争学说与实践把传统文化血脉荡涤殆尽之后今天,人们所怀念,大约也就是这样脉文化性格。
这也是二十世纪历尽创伤中国要中兴复元“线生机”。小说取“鸢”为书名,自然是别有寄托。第五章第三节,写毛克俞教学生绘画,卢文笙画个大风筝,取名为“命悬线”四个字,毛克俞说:“放风筝与‘牵线而动全身’同理,全赖这画中看不见条线,才有后来精彩处。不如叫‘线生机’罢。”其实这两个成语意思仿佛,不过是从不同立场来理解,死与生都维系在这条看不见线上。小说里多次写到风筝在抗日活动中为扶危解难起重要作用,这难免是传奇故事,真正意义还是当下社会需要,普通人道德底线维系国家命运民族盛衰,道德底线崩溃,那就是顾炎武忧虑仁义充塞,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故而顾炎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其实匹夫之责,不在危亡之际表现出奋不顾身自愿送命,而在乎太平岁月里民间世界有所坚持,有所不为,平常时期君子之道才是真正人心所系“线”。回想民国初期,西学东渐,传统文化被扬弃中有所保留,新文化在建设中万象更新;袁世凯恢复独裁,张勋起兵添乱,为什都陷于失败?这就是民心所向力量所在。民国这个大风筝之命,全掌握在看不见“民心”线之中。
在阅读这部文稿过程中,不止次地想到民国作家废名小说。这是现代文学史上独特路文脉。用委婉而空灵文学语言来展开日常生活细节,从中隐约可见传统文化阴影和现代文化转型,人物也是在半新半旧纠结中逐渐改变命运。所以,与其说《北鸢》关乎是政治民国,还不如说是关乎文化民国。今天流行怀旧热中就有关乎海派文化想象和关乎民国文化想象,两者到底还是有所不同,海派文化想象总是与殖民地欧风美雨现代进程有关,而关乎民国文化想象,多是饱含着对传统中国礼仪道德式微追怀。作者葛亮以家族记忆为理由,淡部政治演化民国史,有意凸显出民国文化性格,把这部小说写成当下表现民国文化想象代表作。九四九年以后中国文坛上,已有二三十年没有民国题材创作,唯有党史题材取而代之,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文化寻根小说崛起,文学似乎又回到文化中国写作立场,叶兆言、苏童所开创民国题材新历史小说,正是走文化中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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