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悄悄说话,说他们要给他多加一年刑期,要把他关进禁闭室,要切掉他的双手,割掉他的脑袋。他安慰自己说,胡思乱想太愚蠢了,可心脏仍然跳得几乎蹦出胸膛。
“我搞
“芝加哥。”影子回答说。他妈妈年轻时住在芝加哥,十几年前也是在那里过世的。
“我说过,大风,bao就要来了。低下脑袋忍耐,影子伙计。这就好像⋯⋯他们怎么称呼那些扛着大陆漂来漂去的东西?叫什么板块来着?”
“地质构造板块?”影子碰运气乱猜一通。
“没错,地质构造板块。这就好像大陆骑在板块上漂来漂去。当北美洲就要撞上南美洲的时候,你可不希望待在两块大陆中间。懂我的意思了吗?”
“完全不懂。”
。
萨姆・菲特士是影子见过最黑的黑人。他的年纪可能是六十岁,也可能是八十岁。影子见过有些吸d的家伙,虽然只有三十岁,却比萨姆・菲特士还显老。
“什么?”影子问。
“风,bao快来了。”萨姆说。
“好像是吧。”影子说,“也许快要下雪了。”
他微微眨了眨一只棕褐色的眼睛。“别说我没事先警告过你。”萨姆・菲特士说着,舀起一块正在颤动的橘子味果冻,塞进嘴里。
那一晚,影子一直半睡半醒,聆听新狱友在下铺打呼噜的声音。相邻的几间囚室之外,有人正像野兽一样呜咽、号叫、抽泣。时不时地,有人会对那人咆哮一通,让他闭上他妈的臭嘴。影子极力不去理会这些噪音,让时间安静地缓缓流过,独自一人沉浸其中。
还剩下最后两天,四十八小时。这天的早餐是麦片和监狱里的咖啡。吃饭时,一个名叫威尔森的看守突然用力拍拍影子的肩膀。“你是影子吗?跟我来。”
影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良心。良心很安宁,但在监狱里,这并不意味你没招惹上大麻烦。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回荡在金属与混凝土构成的空间里。
影子喉咙深处涌起一股恐惧的味道,和苦咖啡一样苦涩。不幸的事就要发生了⋯⋯
“不是那种普通的风,bao,是更猛烈的。我告诉你,小子,风,bao来的时候,你待在这里比待在外面更安全。”
“我刑期满了,星期五就要离开这里了。”影子说。
萨姆・菲特士盯着影子看了一阵。“你从哪儿来的?”他最后问。
“印第安那州,鹰角镇。”
“你这骗人的混蛋,”萨姆・菲特士不满地说,“我在问你的原籍,你的家族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