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往旁边移动让出位置。
外婆从窗口爬出来坐下,笔挺背脊与墙面平行。
蕾妮后退和她坐在同样高度,手里拿着那个檀木盒子。自从打开看过之后,她再也舍不得放下,总是抚摩着玻璃般光滑表面。
“不希望你走。”
“知道。”
。只要能和你多相处分钟,就算再次忍受年复年煎熬,也甘愿。
放在这封信下面信封里,装着两张去阿拉斯加单程机票。
***
七月最后个周六,安妮女王山那栋精美豪宅上上下下,生活照着正常步调前进,有如上足油机器。外公家邻居聚集在闪亮红色Weber牌烤架前,旁放着烧烤店里买来肉,以及用果汁机打特制玛格丽特酒。小孩子玩耍秋千架价格可比辆二手车。有没有人注意到葛理何家百叶窗直拉下来?他们是否能感受到从石头与玻璃渗透出悲恸?这份伤痛不能公开。依芙琳·葛兰特不曾存在,要如何表达失去她哀凄?
蕾妮从卧房窗户爬出去,坐在屋顶上,因为这些年来太常坐在这里,木瓦都磨光滑。在这里,她最能感觉到妈妈在身边。有时这种感觉太强烈,蕾妮会以为听见妈妈呼吸,但只是风吹过前院枫树,盘子大小叶片发出窸窣低语。
“你外公说这个决定很不明智,这方面事情他很清楚。”她停顿下,“留在这里,不要把那封信交出去。”
“这是她临终心愿。”
“哦,谁在乎?她已经不在。”
蕾妮不禁莞尔。她最爱外婆这种融合乐观与务实性格。乐观那面让她愿意花上将近二十年等女儿回家,务实面让她忘记之前所有痛苦。这些年来,蕾妮知道妈妈不仅是原谅外公外婆。她渐
“你妈十三岁时候,抓到她在这里抽烟。”外婆轻声说,“她以为只要关上窗户,吃颗薄荷糖,就可以瞒过。”
蕾妮忍不住微笑。这句话有如咒语,在这美妙神奇瞬间将妈妈带回来,金发如火闪耀,笑声随风飘荡。蕾妮回过头,看到外婆站在二楼卧房敞开窗前。清凉晚风吹动她黑色上衣,吹歪天鹅般颈项下领口。瞬间,蕾妮冒出个莫名念头,外婆余生可能会直穿黑衣,即使她穿上绿色洋装,失去女儿哀伤依然会从毛孔涌出,将衣服染黑。
“可以加入吗?”
“进去好。”蕾妮准备回房间。
外婆弯腰钻出窗口,上大量发胶灰发碰到窗框发出清脆声响,凹下去块。“知道你觉得是侏罗纪恐龙,但只是爬个窗户,还没问题。健身大师杰克·拉兰内六十岁还可以从恶魔岛游泳到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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