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回答很小声,蕾妮听不见,但她似乎听到沃克先生悄悄说杀死他,然后看到妈妈摇头。
沃克先生碰碰她的手臂,一下子而已,才一秒钟,但蕾妮看见了。
妈妈对他凄楚一笑,然后说:“蕾妮,你先上车。”她的视线没有离开他。
蕾妮听话地上车。
妈妈坐上驾驶座,发动面包车。
“你会害老婆、女儿没命。”沃克先生说。
“给我听清楚——”
“不,是你要给我听清楚。什么都不懂就跑来北方的奇恰客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你甚至不是最蠢的,比你蠢的大有人在,但不照顾妻子的男人……”
“汤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没有照顾好老婆?”爸爸说。
沃克先生抓住爸爸的一只耳朵用力扯,爸爸像个小女生一样尖声惨叫。他拖着爸爸走出臭气冲天的酒吧来到马路上。“我应该踹得你满地爬才对。”沃克先生厉声说。
股臭味:潮湿的羊毛、肮脏的人体、未干的狗毛、烧焦的木头。
才刚过中午,即使不算驼背无牙的老酒保,店里也至少有五个人,噪声喧闹。有人把威士忌酒桶做成的桌子当鼓敲,一台电池式收音机大声播放《坏坏的勒罗伊·布朗》,所有人都在说话。
“对、对、对。”狂厄尔大声说,他的眼神涣散,“他们的第一步就是占领银行。”
“然后抢走我们的土地。”克莱德口齿不清地说。
“妈的,他们休想抢走老子的地。”这是她的爸爸。他站在一盏垂吊的灯下面,整个人摇摇晃晃,眼睛充血。“没有人能抢走我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蕾妮看出爸爸心中的狂怒不断累积,征兆很明显:他的鼻翼不时翕动,双手握拳又松开,还
“汤姆,”妈妈哀求,“拜托,不要把状况搞得更糟。”
沃克先生放手转身,看到妈妈站在旁边,一脸惊恐,几乎快哭出来。蕾妮看出他将自己从,bao怒的边缘拉回来。她第一次看到有男人肯这么做。
他静止不动,皱着眉头,低声嘀咕了几句,拉着爸爸走向面包车。他打开车门,把爸爸举起来放在前座上,动作非常轻松,仿佛抱小孩一样。“你真可耻。”
他用力关上车门,然后走向妈妈。
蕾妮听到他说:“你不会有事吧?”
“恩特·欧布莱特,你这个王八蛋。”沃克先生怒斥道。
爸爸摇晃一下,转过身。他来回看着沃克先生和妈妈,困惑变成愤怒。“搞什么鬼?”
沃克先生冲过去,撞开几张椅子。狂厄尔急忙让开,不敢挡他的路。“欧布莱特,昨天晚上,你家遭到狼群袭击,狼群。”他强调。
爸爸的视线转向妈妈:“狼群?”
“我们没事。”她紧握住戴着手套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