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章(2 / 6)

妈妈翻下遮阳板,对镜端详妆容(蕾妮相信,在妈妈照完镜子、点上香烟之前,钥匙无法转动)。她补口红,抿抿嘴唇,用袖子小小三角尖端抹去不完美地方。满意之后,她将遮阳板翻回去,然后发动引擎

尽管蕾妮感到烦躁又困惑,但还是听妈妈话。她总是乖乖听话。这样比较轻松。她回房间翻衣橱,终于找到那件洋装。

蕾妮,你穿起来美得像幅画。

根本没有这回事。她很清楚自己样子:又高又瘦、胸前扁平十三岁女生,穿着件过时洋装,露出竹竿似大腿,膝盖看起来像门把手。她应该是即将成为成熟女性青春期少女,但显然她离发育还很远。她很确定,同年级女生里,只有她月经还没来,乳房也还没隆起。

她回到厨房,妈妈不在,只留下烧焦咖啡与香烟气味,她瘫坐在张椅子上,翻开《野性呼唤》。

至少过个小时,妈妈才出来。

回到家人身边上尉。

妈妈脸色很苍白,鬈发凌乱。她红色咖啡杯上印着:“女人属于家庭,更属于参众两院。”“他需要机会,全新开始。们全都需要。或许阿拉斯加是们寻找答案。”

“就像俄勒冈、斯诺霍米什,还有保证会让们发财袋装种子。别忘,有年他认定可以靠玩小钢珠赚大钱。就不能至少等到学期结束吗?”

妈妈叹息道:“应该没办法。去换衣服准备上学吧。”

“今天放假。”

蕾妮差点儿认不得她。她将金发梳齐、喷胶,束成个小发髻;穿着合身牛油果绿聚酯纤维洋装,纽扣扣到领口,系上腰带,从喉咙到指尖、膝盖都包得紧紧,还穿丝袜。鞋子也是老人鞋。“老天爷。”

“好啦,好啦。”妈妈点起支烟,“活像家长会烘焙义卖筹备委员。”她搽蓝色眼影霜有小亮片。她粘假睫毛时手不太稳,眼线也比平常粗。“你只有那双鞋吗?”

蕾妮低头看看形状像锅铲地球鞋,鞋尖设计让她脚趾比脚跟高点儿。因为乔安娜·博克维兹有双,班上同学全都羡慕得要命,所以她求又求,好不容易才得到。“还有双运动鞋,可是昨天鞋带断掉。”

“好吧。算。走吧。”

蕾妮乖乖跟着妈妈走出家门。她们坐上那辆钣金凹陷、底漆裸露野马车,红色椅垫破损,后车厢关不上,只能用亮黄色弹力绳绑住。

妈妈沉默许久,然后轻声说:“上次生日,爸爸不是送你件蓝色洋装?”

“嗯。”

“去换上。”

“为什?”

“去就是。快去换。们要出门办事。们很快就要出发……无论们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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