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个星期中,她也学到了另一课。塔科马的台长还是会打电话来督导,并派了一位制作人过来管理这个团队,然而实际上,凯蒂慢慢开始接手制作的工作。马特和塔莉信任她,她懂得如何善用最少预算维持运作。她的单恋总算有点好处,因为她平时仔细观察强尼,所以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工作。当然,相较于他大师级的功力,她顶多只是个小学徒,不过她的能力足以应付。到了第一周的星期四,总部派来的制作人举双手投降,说他有更要紧的事情,没有闲工夫整天追着疯子跑
“相信我,”他说,“我不是在说笑。我以前去过,记得吗?我看过被蒙起眼睛处决的状况。”他转过头,眼神空洞迷离,她纳闷他想起了什么。“那些人曾经保护过我,我不能背弃他们。如果塔莉求你帮忙,你能置之不理吗?”
“你很清楚我一定会帮,但是她不可能身陷战区,除非百货公司周年庆也算数。”
“我就知道能信赖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把公司打理好吧?”
“我?”
“我以前说过,你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
,她被叫进强尼的办公室。
那一天,办公室又只剩他们两个。奥林匹克国家公园据说有野人出没,塔莉和马特去追踪采访了。
凯蒂抚平安哥拉羊毛上衣,换上客套的笑容,一进他的办公室,只见他站在脏兮兮的窗前。
“强尼,有什么事吗?”
他的模样很糟,神色憔悴,“我跟你说过萨尔瓦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抬头看他。他要走了,说不定会受伤,也可能发生更惨的状况。“是好女人才对。”她说。
他低头看她,脸上没有笑容。两人之间的距离每一寸她都能清楚感觉到,她不必费力,只要举起手就能摸到他。
“好女人。”他说。
然后他离开了,丢下她独自站在那儿,那些能说而没说的话有如幽魂缠着她。
强尼不在的这段时间,凯蒂体会到时间的弹性多么惊人,可以不断延伸,一分钟感觉就像一小时,而只要一通电话,只要听到他郑重地说对不起,时间又如同橡皮筋般弹回原状。每次电话铃声响起她便满怀期待。第一天结束时,她的头抽痛不已。
“当然。”
“我在那里还有一些朋友,其中一位是拉蒙神父,他失踪了。他姐姐认为他被抓去刑求,可能已经遇害了,她希望我过去一趟设法帮忙。”
“可是那里很危险——”
“危险是我的小名。”他虽然笑着,但笑容扭曲虚假,有如水中倒影。
“这不是可以说笑的事。你可能被杀害,也可能像去采访智利政变的那个记者一样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