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九月份我要去雷德蒙德。听上去太妙了,是不是?这三个月的假期一结束,我又会充满新的抱负和目标。简和安德鲁斯会去教书。一想到我们大家都毕业了,就连穆迪·斯普乔和乔西也不例外,怎么不叫人高兴呢?”
“新布里奇学校的理事会让简来他们学校当教师。”戴安娜说,“吉尔伯特·布莱思也准备去教书。他不能不去教书,因为他父亲再也供不起他去上大学了。他打算上大学的钱自己来赚。我想,要是艾姆斯小姐决定离开的话,他也会到我们学校来。”
安妮听了只觉得有一种既沮丧又惊讶奇怪的感觉。她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她还希望吉尔伯特也到雷德蒙德去。缺少了他们之间的那种振奋人心的竞争,学习起来不是太枯燥乏味了吗?即使在一所男女同校的大学里,也有希望获得一个真正的学士学位。
第二天吃早饭时,安妮突然
感到高兴吧,玛丽拉?”安妮宣读完论文,马修小声问。这是他进入会议厅后说的第一句话。
“才不是我第一次高兴哩,”玛丽拉反驳道,“你就爱触动人家的痛处,马修·卡思伯特。”
坐在他俩后面的芭里小姐向前探过身去,用阳伞捅了捅玛丽拉的背。
“你们就不为安妮感到骄傲吗?我为她骄傲!”她说。
当天晚上安妮与马修和玛丽拉一起回到阿丰利的家里。从四月起她一直就没回家,她感到自己连一天也不能等了。苹果花满树满枝盛开,周围的世界显得又清新又年轻。戴安娜在绿山墙等候着她。在她那洁白的小房间里,玛丽拉在窗台上摆放了一盆自家栽培的盛开的玫瑰花,安妮环顾四周,幸福地长舒了一口气。
“哦,戴安娜,回家真好。看到那些树梢尖尖直指粉红色天空的冷杉——还有那片白花花的果园和熟悉的‘白雪皇后’,真叫人高兴。薄荷香气袭人,是不是?还有那株香水月季——哦,它集歌儿、希望、祷词于一身,而且又能看到你,多好呀,戴安娜!”
“我认为比起我来,你更喜欢斯特拉·梅纳德,”戴安娜责怪道,“乔西·派伊说你对她迷恋极了。”
安妮笑开了,把手中的“六月百合”向戴安娜扔去。
“除了一个人之外,斯特拉·梅纳德才算得上是我世界上最亲密的姑娘,那一个人便是你,戴安娜。”她说,“我更爱的是你——我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跟你说。不过刚才我觉得还是坐在这儿看着你才最开心。我想我是厌烦了——勤奋学习和雄心壮志都让我厌烦了。我打算明天至少花两个小时躺在果园的草地上,什么事也不想。”
“你干得太棒了,安妮。我想,你拿了艾弗里奖学金就不去教书了吧?”